色。 如同一根根交缠在一起的纤细血管,从沈慈心脏中向外延伸,抽取着他灼灼燃烧起来的生命。 “呜呜——!” 洞口外的主位神终于发现旅客中心内似乎局势逆转,彻底变了个样子,立刻哀鸣一声,想要阻止蛛丝的延伸。 然而这些密密麻麻的蛛丝,是沈慈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发起的攻击,即便是主位神,也没有任何阻止的可能。 主位神庞大的身躯在洞口外,被汹涌的蛛丝瞬间缠绕上,以同归于尽的架势紧紧收缩起来。 “呜……呜……!” 它喉头滚动,一边哀鸣着希望沈慈改变主意,一边慢慢睁开慈悲的眼睛,试图清理身上的蛛丝。 可这些蛛丝吸饱了沈慈的心头血,已经变得柔韧无比。 主位神光洁如新的肉身,在层层叠叠交织在一起的蛛丝下,已经裂开无数道细小的伤口。 这些伤口在主位神肉身外慈悲的柔光下,似乎看不出任何异样,然而蛛丝包裹之下,它光洁的皮肤已经像玻璃碎片般一寸寸龟裂开来! “呜……!” 主位神再次哀鸣起来。 这次哀鸣却与先前的失望与希冀不同,掺杂着痛苦的凄厉,甚至隐隐约约中,彷佛在呼救、在求饶! “呜呜——!!” 齐融远远拽着苗云楼,闻声心脏一颤,立刻听懂了主位神哀鸣中的意味。 他明知此时应该上前攻击沈慈,和主位神一起与沈慈拼命,然而他的大脑却一片空白,嗡嗡的干扰着所有思绪。 沈慈是不是疯了?! 明明只要吞下尸骨、丢掉一段可有可无的记忆,就能救下苗云楼、救下所有人,达成一个完美的结局。 他却在做什么? 他竟然燃烧着自己全部的生命,用这具神仙的身体为代价,准备和他们同归于尽!? “哈哈……嗤……” 手中传来低低的笑声,齐融眉头一跳,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起来,用力掐着苗云楼的脖子,低声怒道: “你竟然还笑?你是不是疯了?!” “我疯了?”苗云楼咳嗽着笑道,“哈哈哈……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早就疯了?” 他讥笑道:“你那么想要我死,想要沈慈死,你还想要我亲手给他判处死刑,齐融,我都满足你了呢,你怎么反过来说我疯了?”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齐融咬着牙冷冷道,“我只想让他失去一段记忆,你居然直接让他彻底死亡。” “苗云楼,”他难以置信道,“你爱他,你竟然让他去死?” “那又如何?” 苗云楼目光灼灼,唇色艳艳,笑道:“能与爱人共赴黄泉,此乃天命与我同愿!” 他的力气随着血液不断流失,却仍抬着眼睛,直直的盯着沈慈,用贪婪的目光一寸寸描摹着他的身形。 ——一刻也不曾把目光移开。 这个狗日的破世界,苗云楼已经活够了。 刚刚若是他权衡利弊后,让沈慈吞下尸骨,保住自己的性命,也换回义父的记忆。 然后呢? 齐融敢让沈慈吞下尸骨、蜕变成真正的神仙,就一定有后手,让自己不会死于神仙之手,甚至能从中获利。 沈慈委曲求全、退后一步,却还是要一退再退,又要陷入无尽的利用中,落入无穷的欲望里。 他的弱点是苗云楼,苗云楼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普通人是很脆弱的。 生老病死、贪嗔痴欲,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们脆弱的身体与精神,一场风寒、一次高热,就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苗云楼就是一个普通人,他当然也不能免俗。 齐融和主位神,加起来一共两个神仙,拿捏一个普通人的性命,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只要苗云楼还活着,他们就能无数次的拿捏着这个弱点,让沈慈退一步、再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再无退路。 苗云楼才不让这群狗日的畜生得逞。 他这个人很贪婪,也很容易满足,想和沈慈永远在一起,想给义父报仇,想给那么多被困在景区中苟且偷生的旅客的未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至于生死? 他说了,他很容易满足。 “哈哈……” 苗云楼低低的笑了起来,用一股恐怖的尽头盯着沈慈看,心中的欲望不断膨胀,化为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齐融,你是个聪明人,这对你真是太不利了,”他沙哑的笑道,“如果你笨一点,再诚实一点,何至于步步为营,把自己逼到了不得不同归于尽的地步?”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布?y?e?不?是???f?ū?????n?②????????????????则?为????寨?佔?点 齐融自然听出来了,那是他在暴露自己身份时说给苗云楼听的话。 现在苗云楼以讥讽的语气,一字不差的把那些话全部还给了自己。 这个疯子。 他不由得眯了眯眼,薄薄的镜片反射出一瞬冷光,强行压住心底的火气,冷笑道: “你以为沈慈现在的状态,还能维持多久?” “等我当着他的面杀了你,你以为他还会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吗,”齐融冷笑道,“到时候我与主位神抓住他愣神的机会,就能将他立刻杀死。” “苗云楼,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策全是一场空,只要你还是个脆弱的凡人,就根本站不住脚。” “是吗?可是……” 苗云楼漆黑的瞳孔中倏地闪过一抹流光。 他微微向后侧了侧头,那双黑眼睛正倒映出齐融沉沉的面色,唇角一弯,甜甜的笑了起来。 “——你怎么敢让我死呢?” 苗云楼开开合合的唇舌如同刀刃般,恶毒的舔舐着齐融的皮肤。 “你想用我的死威胁沈慈,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他甜甜的笑道,声音如同耳语一般模糊不清,却震耳欲聋,“你偏偏选了最光打雷不下雨的一种。” “齐融,你不敢让我死,你在怕什么?” ——什么? 齐融眉头一跳,大脑“嗡”的一声轰然炸开!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惊愕的盯着苗云楼,连那层贪婪不甘心的假面,都几乎滑落下去、摇摇欲坠。 那一瞬间,齐融的大脑一片空白。 苗云楼还在笑:“齐融,你知道我捅穿过自己的心脏多少次吗?” “我知道死亡的线在哪里,我知道什么样的痛苦只会濒死,什么样的伤口会让人毙命,”他偏了偏头,微微一笑,“齐融,你根本不想让我死啊。” “你怕沈慈苏醒后和你算账?”他轻声道,“还是怕你真正想要效忠的神仙,看到我死在你手里,会直接让你给我陪葬?” “……” 齐融一个字也没有回答。 然而有的时候,没有答案,就是一种答案。 苗云楼瞥见齐融晦暗不明的阴沉面色,眼波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