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悄无声息的捏碎了对讲机,缓缓睁开双眼,垂着漆黑深邃的双眸对胸口一字一顿说道: “你生下的那一对孩子,并没有被做成活祀祭品,他们藏在一个隐秘的角落,安安全全的活着。” 话音落下的刹那间,他立刻感受到胸口的气息一窒! 【景区参观结束倒计时:10秒!】 苗云楼微微加快了语速,抿了抿唇,轻声道:“这一对双生子、龙凤胎,是你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怀了三年的骨肉。” “我不知道你对他们是极致的恨、还是复杂的爱,但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只需要把他们交还到你手中,此后无论养育、抛弃、交付他人,都由你来做决定。” 他眼睫微微颤动一下,话语忽的温和下来,一字一顿清晰道:“小花,做决定的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杨杏花、小花,不是什么母体,不是什么旱魃,怀胎三年生下来的孩子,是她的孩子,也不是旁人挣来抢去的什么祭品。 她不用非要是脆弱崩溃的黑化反派,为了复仇,拼尽全力将全世界拉下来为自己陪葬;也不用非要是善良不改的坚毅母亲,即便苦苦挣扎萎靡了三年,也要对两个小生命于心不忍,抛下仇恨亲自将他们抚养长大。 她什么都可以不是,什么都可以不成为,只要她能自己掌控自己的行为、思想、婚丧嫁娶、走向何方,那就什么都行。 什么都可以。 【景区参观结束倒计时:5秒!】 苗云楼纤长的手指微微搭在胸膛上,感受着心脏上面蓬勃滚烫的跳动,在这个寂静冷然、狭窄黑暗的地方,第一次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很小,很温和,但是也百分百纯粹。 “小花,我知道,景点还有一分一秒没有完全破碎,你就仍旧存有一丝尚未消散的魂魄。” 他洁白的手指在肋下三寸按了按,彷佛是一个邀请,微笑着轻声道:“你被人欺骗了这么多次,这次也不可以直接相信我的话,必须要仔细检查,仔细考量才可以。” “所以,杨小花,你愿不愿意亲自跟我一起离开,好好看看自己生下的孩子,好好决定应当如何选择,再好好做一做自己?” 苗云楼的声音清晰流畅,温和平淡,不似平日中深潭不可测,反而像是流水潺潺,缓缓流淌过悬崖峭壁之上血涔涔的棺椁,浸透下这片白骨森森、黄沙漫天的土地。 “……” 棺椁内寂静一片,只有肋下三寸心脏的跳动声,在悬崖之上炽热滚烫的微微震颤。 “砰,砰。” 砰砰。 【警报,警报!】 【景区参观结束倒计时:3秒!】 【景区参观结束倒计时:2秒!】 【景区参观结束倒计时:1秒!】 【邛窟僰人悬棺临时景点参观时间归零,参观结束!正在进行最终参观结算——】 【叮!】 【恭喜旅客“苗云楼”以景点主参观旅客的身份,在邛窟僰人悬棺景点中成功找到园区出口,按时完成参观,旅客已重新回到固定参观景点——瞳影长街!】 第94章 “不要让他想起你”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结束,狭窄漆黑的场景瞬间如同玻璃般寸寸破碎。 邛窟僰人悬棺景点中,那股洗不掉的血腥黄沙气息也缓缓消散,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彷佛只是一刹那,便又回到了瞳影长街。 “……” 苗云楼缓缓睁开眼睛,眼前还是熟悉的灌太守客栈。 破旧的木板地上满是黑色泥水,鼻腔中重新蔓延起腐臭的雨水雾气,他眨了眨眼,迟钝的伸出手来看了看,手指苍白纤长、骨节突出,没有丝毫血迹沾染,是一只男人的手。 他的确已经离开了邛窟僰人悬棺景点,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上。 膝盖上还铺着那件黑色窄袖右开襟上衣,上面流光溢彩的精美刺绣还剩下一小半没有绣完,显得空空落落,平白有些缺陷。 苗云楼眼神略有些空泛,盯着开襟上衣上青黑色的河水波浪,微微有些出神,不知为什么,总恍惚的感觉这熟悉的客栈仍然狭窄,仍然漆黑浓稠。 似乎他已经离开了邛窟僰人悬棺景点,却还没有从那悬崖峭壁上的棺椁中离开。 “嘟——嘟——嘟——” 手腕上的系统印记突兀的响了起来,带来一阵灼热滚烫的刺痛。 苗云楼回过神来,看着上面闪烁不停的按键,挑了挑眉,点下接通的按键。 河二熟悉的声音立刻从那边清晰的传了过来,声音嘶哑阴恻恻,还带着一丝不爽。 “那女人真是不安分,快死了还要把我们拉下水,要不是你机警,差点就要团灭。” “也不愧我给你开了一路的状态锁定,苗云楼,用着那么个弱不禁风的身体,还能绝地翻盘,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苗云楼眯了眯眼,身子往后一靠,卷起唇角,微微一笑的谦虚道:“河导过奖了,我这也不算什么,要不是您被禁止参观了,想必能比我做的更好。” 他虽然看着刺绣有些出神,应对河二这话说的可谓是滴水不漏,不仅没否认河二的表扬,还藉着他的表扬,把河二自己夸了一通。 河二听着他说的话似乎很满意,扯着嗓子呵呵的笑了两声,在那边啐了一口唾沫,想了想,突然又有些狐疑道: “不过,苗云楼,最后几秒钟的时候,你那儿的显示屏为什么黑了,声音也变成忙音了?” “怎么,你说什么我听不得的话了吗?” 苗云楼听到话音那边传来的冰冷怀疑,微微一顿,却是缓缓扩大了嘴角,调整了一下姿势,整个人突然沾染上一股纨袴风流的姿态。 他薄唇微微一翻,歪了歪头,半晌后,开口轻笑道:“这……我们最后说的几句话,还真不能给您听见。” “您也知道,这女人一直被家里人排挤背叛,特别缺爱,”他的语调带着点纨袴的坏笑,“我嘛,别的什么拿不出手,就是嘴皮子好使,哄人一流。” “想让她把咱们放出去,只能来软的,不能来硬的,少不得需要我来……安抚安抚。” 最后这四个字,苗云楼说的是婉转多情,颇有一股纨裤子弟的轻描淡写,还带着点暗示的意味。 “……” 通话那边似乎愣住了,安静了半晌,随后猛然爆发出河二破锣破鼓的嘶哑笑声,一边咳嗽一边笑,笑声颇为拼命,都快破音了。 “哈哈哈哈哈,咳咳,原来,原来你在暗中还牺牲了不少啊!” 他的笑声接连不断,狂放不止,在寂静的客栈中久久不息的回荡:“苗云楼,你还真是厉害啊哈哈哈哈,用着一个女人的身子,还能靠嘴皮子色诱。” “美男计?亏你能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