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中并未太大波澜,人死债消,眼前只是一具普通的尸体罢了, 接下来她还要去一趟行馆,将丕儿带出来。 下药的事,也得她亲自来。 县衙之中。 凤还恩骤然站起:“你说什么?” “沈娘子去了瑜南行馆。” “她为何要去那里,一个人去的?” “属下也不知,不过她带了戊鹤使,沈娘子让属下回来告诉主子,不必为她担心,只盼小娘子无恙便好,她还说……” “还说什么?” “说她天明既回,若回不来,烦请主子给孩子一口吃的,养大就行。” 凤还恩气得起身推门出去。 — 夜半,瑜南行馆。 郑王刚睡下,就被女儿的口信扰醒。 外间部将道:“县主伤势痛不可当,彻夜难眠,又兼害怕歹人加害,想回行馆和王爷待在一起,请王爷准允!” 郑王窝了一肚子火:“回回回,不怕死就让她回,别来烦我!” 反正李寔的人都被他拿住了,只要瑞昭好好躲在屋子里养伤,不要露面,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沈幼漓很快得了回信,戴着帷帽搀扶着人上来马车。 很快,马车在行馆大门前被拦下来。 “大胆,县主的马车你们也敢拦。”戊鹤使开口。 守卫已经得了通禀,知道县主今夜会回来,但按照规矩,还是得检查一番。 “让他看吧。”沙哑的嗓子听不出本音。 守卫对县主的声音也不大熟悉,只是上前掀开车帘。 车内烛火昏暗,守卫隐约能看到瑞昭县主的脸,还有隐隐咳嗽声,血腥味和药味,除了阴影挡住的眼睛,那下巴和鼻子、嘴巴,都确是如假包换的瑞昭县主。 车帘很快被放下,这位县主的坏脾气有口皆碑,谁也不敢招惹。 “县主娘娘请——” 顺利躲过盘查,沈幼漓将擦洗干净,还精心上过妆的瑞昭县主头颅拿下来,重新装在包袱之中。 “父王不想见我吗?”她隔着帘子问。 “王爷已经歇下了。” 沈幼漓早料到这时辰,若没有什么要紧事说,郑王是不会见她的,最多让守备验明正身罢了。 马车顺利进了行馆,停在了后院。 沈幼漓交代戊鹤使:“你待会儿将马车拉出去,顺道就离开吧。” 戊鹤使道:“主子交代要保护娘子。” “那好,你拉着马车到马厩那边等我,要是天明之前我没有带孩子,你就赶紧走,不用管我。” “属下陪娘子找。” “我一个人行动,你跟着有什么用,这里暗处都是人,你又能躲到哪里去?” 戊鹤使无法,将她扶下马车,牵着马车离开了。 进屋之后,沈幼漓将帷帽摘下。 粗略扫了一眼,屋中格外宽敞华美,因之前县主曾假意回河东,值钱的首饰银票也打包带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她叹了一口气,随意将瑞昭县主的人头丢到什么柜子里,往后她的脑袋就长长久久地待在这里了。 因先前斩杀了四个侍女,又在回河东路上折了一个,行馆的侍女所剩不多。 沈幼漓招了一个进来伺候给自己擦洗“伤口”。 在屋内将人迷晕之后,她换上了侍女的衣裳,低头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此时已是后半夜,到处都静悄悄的。 沈幼漓借着倒水的时机往水井处走,只偷隙看了一眼,那水井被重兵把守住了,根本没有下毒的可能。 她暗自叹了一口气,下药不成,只剩找丕儿这一件事。 瑜南行馆应当没有监牢,这么晚了,也不能断定哪间屋子有人,哪间屋子没人…… 沈幼漓低头步履匆匆走在行馆之中,伺机找到丕儿的下落,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余光时刻警惕着周遭可能出现的人。 背后一间屋子的门突然打开,长臂自黑暗中伸出。 沈幼漓来不及看清人,身子就已经被拉得往后倒,撞到一副结实的体魄,然后嗅到的,是一阵熟悉的檀香味。 她心弦一颤,没了声音。 门被重新关上,屋中的两人都定定站着没有动。 高大的人影站在她的背后,声音轻得像微风一阵,掀起沈幼漓后背的一阵战栗:“这次,是你主动被我关起来的,可是?” 这熟悉的声音怎容错认,沈幼漓没想到,自己竟然走到了洛明瑢的屋子里来了。 第58章 洛明瑢却是在她进来时就知道了,迟青英一直盯着,马车上的人回了县主的屋子,迟青英就同他禀报。 洛明瑢猜测县主是急病,才这么不管不顾地回来,然而回来之后并未宣大夫,郑王也未去探望,反而是一个侍女端着水进去了。 侍女出来之后,有往这边来的势头,洛明瑢就在门边盯着。 他以为人影往这边来是得县主授意,然而等她在门前经过时,几乎是第一眼,洛明瑢就将人认了出来。 把人拖进来,是本能。 沈幼漓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就被洛明瑢紧紧抱住,鼻梁压在她颈侧,用力将她的气息吸进肺腑。 一臂横在腰上,一臂横在背上,沈幼漓承受着能将人勒死的力气,心道她也不是瑞昭县主,怎么也要喘不上气来了。 “给我放手!” 乍然见到他,沈幼漓只有生气,这人永远没有分寸! 洛明瑢只是贪婪将她从头看到尾,话也是在耳边问的,带着明显的呼吸声:“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为什么来?” “我来找我儿子,你知不知道丕儿藏在什么地方?”沈幼漓第一个念头就是问他。 细嗅她气息的人动作一顿,“儿子?原来不是为我来的。” 洛明瑢侧头去看她的脸,沈幼漓习惯性躲:“当然不是,县主说他被抓到瑜南行馆来了,他藏在哪儿,你们要把他怎么样?” “你大概是被那县主骗了,丕儿还平安待在城外,而且现在非常之期,你为何扮成县主混进来?” 听闻自己被骗,沈幼漓眉间并无惊异,反而安心。 一个人总比带着一个孩子容易混出去,人不在,她走就是了。 “他既不在,我得赶紧走了。” 沈幼漓本想问他要不要一起跑,转念一想人家和郑王是一伙儿的,需要她操什么心。 洛明瑢拉住她:“你怎么出去?” “怎么,你要将我绑起来?”沈幼漓警惕地看着他。 洛明瑢还有心情逗她,手贴着她的后腰往上:“绑起来不好,关起来陪我倒不错,我一个人总有些孤单,最想的就是你能在身边……” 沈幼漓真的信了,力辩道:“你答应过只关我那五天,我告诉你,我是会翻脸的!” 他把挣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