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举了这些票据,道:“大人,这里有先时在青州于家绣坊收绣品时所给的条子,也有岷州王氏绣坊的,上面清楚写明了收售的时日还有绣品名目,大人自可查验。”
那孟氏郎君不防秋蘅竟还留有此等物件,当下心里就打了颤,开始慌了神。
只因蘅娘子于两年前忽然没了踪迹,他派人去青州想要收蘅娘子的绣品无果,这才另寻了一个绣娘,令她日日仿着蘅娘子的绣品习绣。
不想好不容易事成,他将这消息也放了出去,转头便得来消息,言说都城中又出了一位蘅娘子,且这绣品价格比自己低出许多。
如此有损孟氏利益之事,他身为孟氏家主,如何能坐得住?
他寻人仔细查问,只知这二人初到都城,身后也无人撑腰,这便想要将这事经了官府之手,也好吓一吓这两个小娘子。
却不料,这秋蘅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也非是见个官人便能吓得倒的。
京兆府尹看罢,对着孟氏郎君道:“孟掌柜,这秋家娘子给的确实是青州于氏绣坊的票据,上头还有于家的印章,你还有何话说?”
孟掌柜一双枯黄眼珠一转,忽道:“大人容禀,这秋氏娘子想必早有心冒名,这等物件只稍稍准备一二,定是能备得出来的。”
一旁秋媮听罢,道:“大人,我姐姐的绣品素来都是我去贩售,大人若是准许,也可着人去岷州,去青州问上一问。这孟家郎君言说票据是假,那这人总是真了吧?”
孟掌柜一听,额头不免沁了汗,这要是当真去青州相问,自己如何还能站得住脚。
不单是孟掌柜不想京兆府尹派人去青州,秋蘅也不想。
虽派人去青州相问定是能证她的清白,但如此一来,只怕也逃不过路家人的眼。
若是让路家人知晓自己早早备下后路,只怕她就算身在都城,也断不了路大人的杀心。
秋蘅心下略略思量,道:“大人,妾有一法子不但能自证清白,也不必耗费人力远去青州求证。”
“快讲。”
“如孟家郎君所言,蘅娘子的绣品初时皆在青州于家绣坊售卖,经年过去,都城中人也知晓蘅娘子之名,想是都城中也有人曾在青州购置过蘅娘子的绣品了。”
“如此,只要寻来当时从青州城处购来的绣品,妾自是能自证清白。”
第30章 宣王妃这盛夏暑热,蘅娘子缘何还覆着……
京兆府尹听罢,尚未言语,就见一差径自后出来,随后附耳与京兆府尹细说了几句,随后京兆府尹便道:“秋娘子好主意,我夫人就喜爱蘅娘子的绣品,早些年也曾着人去青州购置些许。”
“我已派人回府去取,待取来绣品,你们二人便当堂自证吧。”
孟掌柜听闻此语,心中料想不好。
他原本以为秋家姐妹也是个冒名之辈,却不想当真会是自青州来的蘅娘子。
如今闹至公堂之上,他若是当堂退去,只怕于日后的生意亦是有损。
孟家掌柜皱着眉头苦思良久,还未等他想出应对之法,外间已有差役将府尹夫人的绣品取来。
那差役一共取了两块绣品,一人一块,交给了秋、孟二人。
秋蘅将这绣品左右一看,道:“大人,这确实是出自妾之手,妾的绣品每一块都暗藏了玄机,每一块皆有不同。”
随后,她便将这手中绣品的几个角拎起,拼在一处,那图上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几个花纹合在一处,正是一只燕子。
“此图名为春柳宴,宴与燕同音,我便在这绣图中暗藏了一只燕子。”
京兆府尹接过来,照着她的法子将绣品拼凑了看,果然能瞧见一只燕子。
堂外众人听闻,自也是纷纷惊叹,言语中不乏称赞秋蘅,亦不缺贬低孟氏的话语。
京兆府尹放下绣品,又道:“孟掌柜,秋家娘子已然道出手中绣品暗藏的玄机,你可能说出来你手中这块的谜底?”
那孟掌柜将这绣品来回的拼凑,来回翻看,半日也没瞧出来这图里到底藏了什么。
眼见京兆府尹已在不停催促,孟掌柜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急道:“大人,这蘅娘子的绣品何如,我如何能知晓?”
秋媮听罢,笑道:“孟郎君不是言说蘅娘子都将绣品交由你们孟氏来售卖了吗?那既是如此,孟郎君当是瞧见过蘅娘子本人才是。”
“若是如此,你让‘蘅娘子’亲自来看,不就行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