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噎住他的嗓子,逼迫他承认,逼迫他将自己反抗的声音吞下去。 屋内的门被打开了。 反应过来时,那小厮已被屋外的人一脚踹到了他脚边,鲜血染上梳妆台,像极了白清安唇上的红色,艳丽又诡异。 他缓缓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个人,如瀑青丝被屋外的风吹得晃晃摇动,白清安。 是他的母亲白忆絮和父亲陆听寒,二人都面露寒色,直勾勾看着他。 白清安缓缓跪下,行了一个近乎端庄的礼。 “参见阁主大人,陆先生。” 在归云阁中,任何人才都不被允许叫柳忆絮母亲。 白清安规矩的双腿跪地,他的眼睛跟他母亲生得极像,柳忆絮已有些年岁,眉眼间比起白清安的淡然更多了几分凌厉和冷漠。 她睨着白清安,头顶的压力让白清安的指尖都忍不住开始微微颤,他脸颊边汗津津的。 白清安尚且幼之时,对母亲是有敬佩和依赖的,随着年纪愈发大了,他却逐渐发现,这一屋子的人,或多或少与他有着血缘关系。 可是每个人的心都是冷的,没有人向着他,也没有人会为他说话,就连这个所谓的母亲也是。 陆听寒神色冷冷的,他上前两步,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陆听寒全然不顾及白清安如何,他缓缓转头,白皙的脸颊上隐隐有了愈发的红痕。 白清安抬起一双酷似柳忆絮的眼,看向陆听寒。 陆听寒神色鄙夷,又急急骂道:“混账东西,你可知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白忆絮却并不在意他说了些什么,似乎还有些责怪陆听寒,她睨着神色又看向陆听寒,只轻声吐出一个字眼。 “滚。” “这是你,教子无方。” 陆听寒退到了一边,咬牙却不敢再说什么。 男子在归云阁向来都是没有地位的,就算他是归云阁阁主的丈夫。 白忆絮神色有稍稍不对,他便不敢再说了。 陆听寒在还未与白忆絮成婚之前,也是曳星台的天之骄子,如今却在归云阁中草木皆兵。,本有着大好前程,却甘愿为了所谓的“爱”锁在深宫中 白忆絮两步上前,同白清安说:“我早就知晓你还存着这样的心思。” “我与你父亲在阁中还由着你胡闹,如今可不行了。” 白忆絮这话倒像是在教育从小宠到大的孩子,只有白清安才知晓,他这个母亲在外人面前究竟能装“严母”到什么地步。 过几日的祭祀大典,关乎着归云阁的脸面。 若非是她能力衰弱了,那如何也轮不上白清安上台,更轮不上白清安来坐这少阁主的位置。 当然,想坐这位置,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白忆絮难得耐着性子问:“你再同我说一遍,你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 白清安缓缓抬头,冷冷地看着她,唇间咬出了血,停停顿顿:“我……是男子。” 白忆絮的神色骤然冷了下去。 就连她身后陆听寒神色也变得闪烁,没人比他更清楚惹怒了白忆絮的后果。 她纵容白清安,却并不代表会一直纵容。 白忆絮垂眸,看着少年的发顶,他身着洁白的祭祀华服,裙摆铺在身后,犹如一朵盛放的洁白杏花,瘦得形销骨立,却跪得直直的,也不知究竟像谁。 白忆絮又说:“我当你是年少无知。”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你究竟是男子还是女 子?” 无论问多少遍,白清安依然一口咬定:“男子。” 白忆絮起身,骤然冷笑了一声,身后的陆听寒打着寒颤。 白忆絮幽幽道:“你与我,倒是有几分像。” “你可知晓,如何让一个人变成真正的女子吗?” “来人。” 屋外的女官脚步匆匆的走进来,头始终是低下的,她在白忆絮身边很久了,也深谙在归云阁这样的地方,很多事情,不知道总会比知道好一些。 女官行礼问道:“阁主,有何事吩咐。” “我记得有一种花,能够将人的嗓子暂时毒哑。”网?阯?发?b?u?Y?e???f?u???ε?n?2??????5????????? 女官微微思索,回复道:“阁主说的可是,晓荷素?” 白忆絮幽幽开口道::“给少阁主灌下去。” “这张嘴,误事。” 那女官神色惶惶,若是少阁主因为她送来的晓荷素死了,若是怪罪下来,她可不定有命活着。 “可……可是晓荷素会让服用之人,嗓子干涩,呕血不断……甚至有可能会危害到性命……!阁主慎重!” 白忆絮:“怕什么?” “她即为少阁主,若是因这花花草草便轻易死了,那不就说明她没有资格坐这位置?” “再送一些软骨散,一并给少阁主服下。” “找几个男奴送到少阁主房中。” 白忆絮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她一向都擅长用最直接的手段,来达成她的目的。 破身。 每一个归云阁的女子成年以后必须做的事,这事儿如何都应当落到白清安头上了。 …… 那日深夜,归云阁的上空弥漫着白雾,遮住了冷清的月,倒影落在院中的潭面,妖冶润泽,水面泛起涟漪,月色一圈圈摇曳。 那夜,白忆絮不许任何人靠近少阁主的庭院。 归云阁的许多人都在那夜听见,少阁主院中不断传来男子的厉声尖叫、。 而诡异的是,归云阁中却是如镜花水月的一片宁静祥,就像谁也没听见这声音。 只有今年才进入归云阁中的侍婢,听着这声音如何都睡不着,旁边的婢子已经同她千丁玲万嘱咐,今夜是断不能出门的,可是她却并未听进去。 夜半,她悄声下床,手中提着灯,打开了房门,放轻的脚步出去了。 …… 白清安的房中一片漆黑,他身上还穿着白日里的华服,华服却并不合身,就像是虚挂在他身上,月色隐隐透过白雾从窗边照进漆黑的屋。 白清安的唇边渗出鲜血,神色却警惕又凌冽,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在冷冷观察着周围的场景。 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撕破了。 他周围都是那些被送入房中的男奴,此时他们皆形态各异地死在他的房中,那些划破天际的惨叫也是他们发出来的。 白清安在阁中待遇原就不好,身形也比旁人更瘦弱、矮小,像个女子。 黑色横七八竖布满了整个房间,房中充斥鲜血味,黑暗中白清安微微起伏的胸口,他累极了瘫坐在地上。 在归云阁,男奴都穿着黑色的衣裳,归云阁中崇尚鲜艳色泽,而黑色代表着最卑贱的地位。 白清安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他身上的伤口长出了一朵又一朵洁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