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曳星台前台主太引尊者陆魏之的正妻。 “主母”一词原本只有画人间有,曳星台是上仙界中凡人最多的地方,卫珠凤是主母更是画人间的凡人,陆魏之整日云游在外,自然也不管,久而久之曳星台便习得了些画人间的称呼。 这事情在上仙界并不是什么秘密,作为四大仙山之一,卫珠凤又是个招摇过市的主,此等破事自然人人皆知。 楚江梨:“是,但是曳星台也只有卫珠凤才信佛。” 她的言下之意是,这声音不应该出现在桑渺的房中的。 楚江梨对卫珠凤的行为嗤之以鼻。 卫珠凤信佛,是为了她那孬种儿子和种马丈夫。 楚江梨啧啧感叹,再说都是仙了,还搞迷信。 桑渺本就腹中有胎儿,是不宜久居于供有大片香火的房中。 只是楚江梨不知这香火和烛台是她小产后才有的,还是早就有了。 白清安:“据我所知,曳星台前些时日已在山中修筑寺庙。” 这个楚江梨却不知。 白清安见她神色太过于茫然,才又再说:“在临走之前,地云星阶会递卷轴,到时候便知晓了。” 地云星阶每次颁布号令几日以后,都会有关于此次任务内容和大致信息的卷轴递出。 楚江梨点头,不过她同时也非常好奇,白清安日日都在长月殿中,怎得什么都知晓? 她如何问,白清安都会同她说没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要么就是不答,只看着她。 方才这通灵阵将他们二人的话打断了,楚江梨心中放下些,也松了口气,这时苦于纠缠感情多是无益的,得不出任何结果。 她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在感情面前也不可避免成了胆小鬼。 楚江梨所见过的感情多数是不和睦的,是二人长久相处起来非常痛苦的,就像桑渺和陆言礼。 她不相信,或者说很难去相信爱情。 就像她和戚焰。 只是这其中也有例外,比如她父母之间的爱情。 他们的算得上是深情伉俪,只是她父亲病得早,也死得早,后来母亲变得很累,更受着思念的折磨。 她更怕,若是他们之中有一人先去,会受不了这样的苦处。 楚江梨想得太 多了,她还怕重蹈覆辙,怕一时兴起。 这让她变得并不像她,她从前不知,喜欢一个人会让她变成这样。 她是个果敢的人,从前更觉得自己是喜欢就会说出来的人。 却也不知自己竟然也有如此瞻前顾后的时候。 白清安出声问:“在想什么?” “你看起来神色不太好,是在担心她吗?” 楚江梨将脑子里的想法都赶了去,半开玩笑道:“担心我自己死在那里。” 白清安直勾勾看着她,摇头:“你不应当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非要有一个人死在那里,那个人……” “只会是我。” 他这话说得太自然,楚江梨心中却想起来这话似乎是她去鬼域之前,跟云釉说过的。 她提防白清安。 可是偏偏白清安这人从未想过要害她,还眼巴巴将一颗真心捧给了她。 楚江梨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很难不动容。 她甚至觉得白清安……笨得有些可爱了。 白清安说这话时,色淡如水,他说得理所当然,像是事实如此。 他为了她死,或者死在她前面是应该的。 楚江梨做了个“嘘”的动作,几乎要用指尖将他的唇盖住,同他说:“我知晓了,可是不能这么说。” 少女指的触感温热,轻轻摩擦着白清安的唇。 白清安先是觉得唇间酥麻,他几乎要将双唇张开,将那细嫩的指尖吞下去,咬在唇齿间,在碾过她的指腹。 若是那样,少女的鲜血会充斥他的口腔、唇齿。 他如魑魅吞咽,她会泪眼婆娑。 光是想想就让白清安兴奋得几乎战栗。 这种念头在白清安咬上自己舌尖时,腥臭的鲜血浸漫口中,才被他压下去。 …… 等楚江梨出了院子,外面青石板路上留下路两旁斑驳的树影、歪斜的树木、低矮的灌丛。 进来之时所见的那片繁花盛景却消失了,只留下一地枯黄的叶和惨白的花。 白清安坐回原来的位置。 桌上瓷杯中的茶水已经凉透了,他神色寂寂,不知在想些什么,指尖轻叩着木质桌面。 随后将神色递到了桌上的瓷杯身上。 那瓷杯边上还沾着少女的嫣红口脂,像是一点点绽放在雪地里的红梅。 白清安神色微变。 他拾起那瓷杯,唇缓缓贴上染着少女唇边胭脂色的杯边,将杯中苦涩又冰冷的茶水或者香气的胭脂吞了进去。 白清安的唇色是苍白的,多数时候看起来羸弱,胭脂色染上他的唇,终于多了几分生动的颜色。 白清安眼中波澜起伏,指尖触上了微红的唇瓣,杯中的茶水回甘,并非像楚江梨说得这样苦。 *** 夜里,冷风从窗户外灌了进来。 白清安睡得相当不安稳,他做了个梦。 那是第一次重生之后,是在曳星台的祭祀大典之前。 一段几乎于他而言,是梦魇般存在的时日。 白清安又在梦中重蹈覆辙,再经历了一次。 在梦中,他一身华服,周身都是无比繁琐的饰品,唇上嫣红。 白清安直勾勾看着镜中神色几乎惨白的人。 他即将要出现在众人面前,以从未面见过世人的,归云阁少阁主的身份。 旁边的小厮心灵福至,笑得眼睛几乎都没了。 “少阁主,过几日就是曳星台的祭祀大典了,这机会是多少归云阁的女子都盼不来的,何其珍贵的日子,过几日少阁主可要好好表现才是!” 那小厮是个男子,白清安身边的小厮都是男子,只是他们皆闭口不提白清安也是个男子的事。 那小厮又言:“少阁主这样貌真真儿是倾国倾城。” 所有人都将他当成了女子,就算归云阁中知晓他真实身份的人都将他当成女子来看。 白清安微微启唇,语气是冷的:“我不想当少阁主。” 这声音在屋内轻巧地掷于地上,却将这边上的小厮脸吓得煞白煞白的,他忙朝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了旁人之后才说。 “少阁主切莫再说这样的话,要将前尘往事忘却才是,现在整个归云阁的人都知晓,少阁主是阁主与陆先生的嫡亲独女。” “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到了,可是要受罚的!” 白清安又重复着:“我不想,我是……男子。” 他分明就是男子,却偏偏所有人都要逼迫他承认自己是个女子。 他们将他束缚住,用锁链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