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就算是有着无法忽视的血缘连结,我也没资格戳破母亲为自己选择的真相。
和父亲一样,母亲也给出自己的建议。
她没有说谎,这次,她真的是跟我一边的——
“小光,选这个。虽然我不懂射击,也不像你父亲那样有过运动社团的经历,但作为赌赢过一次的人,我勉强还有一点赢家的自信。”
“选这个,更大的比赛,更多的奖金。”
“moreandmore!”
母亲笑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我还是看得很清楚。
黑暗中那双我在镜子中看到过无数次的眼睛,此时正在毋庸置疑的黑夜中,不甘示弱地闪闪发光。
或许我们应该换个名字。
练习着射击的我,用象征着枪鸣的‘鸣’字。
而已经过了四十岁,已经说出了放弃的字眼——任谁看也是毫无疑问地放弃人生了的母亲。
其实才是那种身在深不见底的海底,也会不甘心地照亮自己的浮游生物。
“妈妈也是。”
“嗯?也是什么?”
“下次,就别搞砸了啊。”
我知道的,她晚上总是出去跟朋友聚会,但就像她说的,也许不止是聚会。
不过做的事情可不像她自己承认的。
她可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啊。
“至少,留点什么给下下次的自——”
己。
没说完的话,被母亲用双臂掐灭了。
但和冰冷的石阶不一样,臂弯是温暖的。
最近一次发现这个事实,是第一次交往的男生告诉我的。
但第一次,却是眼前这个人在我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就教会我的体验。
我没有喜欢的季节。
但我喜欢温暖的海域。
就像我对第一也没有特别的执念。
但我不喜欢输。
不想输,就只能赢了。
一次还不够——
moreandmore。
直到坐上前往广岛的列车,我也没在家里看见父亲。
虽然在之前这是常有的事情,但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所以我又注意到了这点。
至于出发的那天,母亲倒是也没来送我,是因为时间上的不凑巧。
“虽然我是想快点再在学校看见中岛你的...”
“不过这次还是再久一点吧。”
来送我的是木兔。
还有同部门的江口和上野。
“嗯,我会到最后一天才回来的。”
直到江口跟上野的道别说完,木兔看上去也还有没做完的事情。
我隐约猜到了是什么。
但看着跟前的两个一年级,不远处的安部教练和铃木老师。
还有正在朝我走过来的藤原绫也。
我犹豫了三秒。
但也只是三秒——
就抱住了眼前的木兔。
一
二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又快速松开。
“还没有犹豫的时间久。”
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但我现在还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剩下的,等回来再说吧。”
“啊——又想让你快点回来了。”
上车之后,跟我一起走进车厢的藤原绫也也在我身边坐下。
因为之前那个意外的发现,我对她的看法甚至比之前来得还要复杂。
完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这个人。
但还好,我知道不该怎样。
所以至少还是跟之前一样吧。
但她好像不这么打算。
大概是睡足了吧,一上车就陷入昏睡的人终于醒来——
“中岛,这次我也有必须拿第一的理由。”
“那家伙也一样。”
刚刚还在闭目养神的人,睁眼看向坐在斜前方的身影。
和队友坐在一起的紫式。
但这次,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队
友。
所有人都是对手。
“之前不是必须吗。”
“嗯。”
像是作为结束语,她顿了顿,还是闭着眼说完——
“这次的比赛是全国直播,我家的人也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