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很——
“‘错的很明显’——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好烦啊,木兔。”
被拆穿的人会生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正常的是,我是笑着说出这句抱怨的。
“这句话我从其他人那里听到很多次了,但还是第一次听你说。中岛。”
让人捉摸不透的感慨很快就消失在渐渐止息的风声里,盖过风声的,是不甘心就此消失的话语声:
“‘中岛’不是手风琴的名字,黑匣子里装的也不是手风琴,还有...两年,根本算不上‘不久之后’吧。”
“中岛,我觉得两年真的好久啊。”
“听说被你误会以后,我以为没有那个误会,应该就不用这么久了。”
“结果又错了。”
这样听起来,木兔似乎也‘搞砸’过很多事情。
“但这件事,我也是昨天才发现的。算起来,用的时间已经跟手风琴差不了多少了。”
“对不起,中岛,我也错怪你了。”
“如果不是你让我想清楚,就算没有那个误会,时间也不会比两年更短。”
这个人,又随便改动别人的意见了,什么想清楚,我说的明明是...
我明明,也想让他想清楚来着。
原来当时没说清楚的人是我啊。
“我在听,木兔。如果你想清楚了的话,我会认真听的。”
不会捂住耳朵。
也不会把你当成幻听。
一个字,也不会听错。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视线突然落在我身后——准确来说,是最开始的地方。
“最开始,只是想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听起来像在喃喃自语,但我想,这只是人在回忆过往时不自觉的表现。作出这种判断,是因为他正在回溯的事件,恰巧也是我知悉的。
“知道答案以后,又觉得还不够。我还想知道,背着它的人当时在想什么。”
这也是我知道的事情。
“然后我发现,这些事情好像都没我想得困难,甚至有些过于简单了。”
不会是在说我很好懂吧。
“所以我‘轻敌’了。我以为就这样随心所欲地继续下去,想做的事情就都能做到。”
“但你躲开了。在我想要近一点的时候。”
这次我完全同意他的观点。
可能,也不一定就是因为那个误会吧。
当时的我,或者也该算上当时的木兔,当时的我们就算什么争吵、误会也没有,但那样的两个人,注定也只能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虽然不知道他的理由是什么,但我想就算不是射击部的事情,‘我’也有的是理由远离这个在我看来根本
不能安然相处的人。
问题不在他,但或许,也不全是那个自卑心理作祟的中岛夜游光。
因为那就是她的生存之道,如果不抱着那样的安全准则,原本就漫长的路,别说走得难捱——就连走完,或许还要借点运气。
我鲜少得到的运气。
“我也想过找你问清楚啦,问你为什么突然不理人,我是不是得罪你了之类的。”
他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但就跟第一次的预感一样,不,应该是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因为你一定不会告诉我的。”
“与其让你勉强自己说违心的话,还是不问好了。”
“然后我等了很久。我一点也不擅长这个,也完全说不上喜欢,因为什么都做不了。”
“但有人跟我说,如果想得到真正想要的,就不能只想着做那些轻松的事情。”
“虽然不喜欢被别人教做事,但那句话...真的很有道理啊。”
“我等到你了,中岛。”
我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也不知那番就算是由并不寡言的木兔说出——也能用漫长来形容的话语,在成句之前,需要经历多少漫长。
因为我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就像那个时候的我沉浸在自己的漫长中,自顾自地赌气,也没有看过那时的木兔一眼。
我是想好好看他的,至少现在是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