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然也没有关注的必要。
如果多看一眼都是折磨,那么不看就好了。
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做什么都要付出代价,看得见的,比如金钱。看不见的,比如期待,比如信任。
而结果也从来都是一样,付出之后,只能在那个原本就空无一物的空洞中,制造出更大的缺口。
这里也有很多缺口。我想。
“站在第三射位的是来自枭谷学园的中岛选手,曾经在第一轮预选赛打出630分的成绩,成功追平全入选奥运青年队的紫式选手在不久前结束的全国大赛上创造的新纪录。”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之前的个人赛纪录也是由紫式选手贡献的。”
“很期待中岛选手在决赛的赛场上会为我们带来怎样的表现。”
木兔光太郎不自觉皱眉。
“什么嘛,既然期待的话就多说一点‘中岛选手’的事情啊。居然在介绍的时候一个劲地说别人的事情...”
但这也只是他的不满。
虽然不知道作为当事人的中岛夜游光听到这种三心二意的解说会怎么想,但换做是他,一定会因为不甘心,然后拼尽全力去证明这份偏心的错误。
运气好的话,不论是接球还是扣球,他的状态都会因此大大提升。
但如果不幸失误...
还好。
还好中岛戴了耳塞。
他松了口气。
不过平心而论,似乎也不能全怪解说员。当这种依据射击位次依次进行的解说提到其他人的时候,大多都是关于全国大赛的介绍,比如在上一届、又或者是上上一届比赛中的表现,以及那些选手代表的学校在射击这项运动上的取得过的成绩。
哪所学校是历史悠久的豪强,哪所学校是横空出世的新秀——
他甚至刚刚才知道,原来射击也是有团体赛的。
当然了,这跟连名字都只在中岛的姓名之前出现过一次的枭谷,是没有任何关心的。
对他来说,这是相当新奇的体验。
过去两年的比赛中,不论是全国大赛还是春高,只要枭谷有出场,现场的解说都会特别介绍一下自家学校和排球部的各种渊源。
他不觉得这是虚荣心在作祟。
这只是每个人都会有的,自尊心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
他喃喃自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双手已经抓上了面前的栏杆。
栏杆之下是在几位选手伶仃身影的衬托之下,显得空荡荡的场地。
枪声还在不断响起,而空间的构造也让回音的存在感越发明显。
“难怪不想被人知道射击部的事情。”
这是他在高一开学的时候就察觉到的事实。
但直到高二结束,他
才真正触及事实背后的真相。
所以也不怪中岛误会他。
如果没有来到这里,看到这番景象——就算没有那个误会,他跟中岛的关系也不会有本质上的变化。
不论跟她打多少次招呼,不论中岛是否会出于别的理由接受他的‘拥抱’。
最后都会变成同样的结局。
那就是再一次,看着中岛的背影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又或者明明就在眼前,却永远无法真正触碰对方。
如果要避免那样的结局,都要到这里来才行。
他必须来到这里。
她也必须...到达这里。
“看来中岛选手今天的状态很不错啊。”
木兔看了看时间,比赛进程已经过半,中岛的名字才再次出现在解说中。
‘不错’吗?
木兔的视力很好,但因为距离太远,尤其还加上一份高度上的差异,又或者是为了将场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看得更仔细——
他微微眯起双眼。
明明...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其实对他来说,射击这项运动跟中岛完全不一样。
虽然和这个赛场一样,安静也是大家给中岛贴上的标签,对于这一点,他也没有要反驳的意思。
但就跟中岛本人一样,安静,只是射击的表象。
不然为什么只有这些射击选手戴上了耳塞呢?
春高也好,甲子园也好,世界杯也好——
都是跟安静毫无关系的场合,但这些赛场上的运动员,没有一个会因为吵闹而戴上耳塞。
所以虽然没有亲身体验,但射击,应该是很吵很吵、吵到连那个在教室都能学她或许根本学不懂的数学的中岛,都不得不戴上耳塞——
诶?
“中岛选手...在这个时候摘掉了耳塞?”
他果然没有看错那个动作。
不是为了撩开耳边根本不存在的头发,而是真的在比赛中途摘掉了耳塞。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中岛选手的确选择在状态绝佳的时候改变了佩戴习惯,可能是为了找到平常的感觉吧。”
才不是。
虽然只有两场的观赛经验,但结合中岛之前提到过的关于耳塞的事情,关于这一点,他相当确认。
中岛从来没有在射击的时候摘掉过耳塞。
准确来说,在没有耳塞的情况下射击,才是她不习惯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