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我也只是,没什么大不了地感到高兴了而已。
走出校门,在听到有人隔着老远的距离跟木兔打招呼,后者也挥手也回应着那个我不认识的人时,我才反应过来,从射击部出来,到走完整段路途的过程中,我完全忽视了来自周遭的视线。
明明中午的时候,我连从天台走回教室——在这段甚至都没有挪出教学楼的距离中,都没能做到完全不在意路过的人,也不管到底又没有人真的路过。
可能还是要归功于这个人吧。
我看了看已经和对方挥别,重新转向我的木兔。
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所以要是一直没有长高,体重也没有变化的话,不就能永远穿下去了吗?”
是刚才聊到的射击夹克的事情。自从那次去看过我的比赛,他也对这种就算认为射击本身毫无意趣、也会觉得很‘帅气’的服装产生了兴趣。
但我觉得枭谷的运动外套跟射击夹克还挺像的,都是类似冲锋衣的版型,颜色也是充满科技感的白色。
不过...
虽然我不在意体重这种事情,家里更是连电子秤都没有,但这么堂而皇之地讨论异性的体重真的合适吗?我不由地替和女生朋友相处的木兔捏了把汗,尽管到目前为止,除了户羽和排球部的两位经理,我很少看到他和其他女生聊天。
但我莫名觉得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不会讨厌跟木兔待在一起。
“永远穿下去还是有点勉强...但如果能维持体型不变,的确能穿很久。”
不像排球、篮球或者任何其他需要剧烈活动的运动,射击夹克所经受的磨损几乎可以说微乎其微。除了穿卸和偶尔需要的姿势调整,只有挂在衣柜里和挂在人体上的区别。
“一直穿同一件夹克对射击也有帮助吗?我知道了,就像‘幸运球拍’‘幸运手套’之类的。”
“...倒也不是因为这个。”幸运这种东西,别说用真实存在的物品去祝祷,我连毫无意义的幻想都不敢有那么一瞬。只要没那么‘不幸运’,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但我还是很爱惜这些陪我很久的东西。不论是气步/枪、设计夹克,还是笔袋、电子闹钟、以及穿了很久也舍不得扔掉的‘出行’外套。就是在不想为穿什么出门费脑筋时一定会穿的那件衣服。
一方面因为像候鸟一样随着父母不断迁徙的童年经历,使得我很难在变动不断的生活中留下点什么唯一不变的事物,以确定那些过去不论是好是坏,都是真实存在的。另一方面,当然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要是能一直穿那件射击夹克,就不用另外花钱了。”
“中岛你很缺钱吗?”
可能因为在学校里都穿着校服,而木兔又不是那种会过分关心身边的人使用的文具、生活用品,更不用提根本没被他纳入过关注范畴的饰品的人,所以对他现在才发现原来我并非那种不需要替金钱发愁的孩子这件事,我也不觉得意外。
至于他一如既往的直接,就更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最近还好,因为有之前的比赛积累的奖金,还有在咖啡店兼职什么的。对了,还有铃木老师帮忙申请的学费减免。”
说这么多,只是不想让这件事像‘回家’的话题一样,徒增不必要的担心。
“居然是自己交学费吗?真厉害,像电视剧里的主角一样。”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吐槽他的关注点居然在这里,还是该好奇自己交学费什么时候像后排靠窗的座位一样成为主角标配了,而且...木兔看的电视剧吗?
我想象不到木兔看晨间剧的样子,总感觉还是jxxp和特摄片比较适合他。
“也没什么。”
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自己不需要去考虑这些事情,所谓劳动带来的满足感,和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塑造的自信力,在我这里也从来没有过。大概因为我不是主动选择这么做的,所以也没有自我追求可言,有的只是迫不得已。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说,感觉倒也不错。
为了避免自己得意过头,我还是补充一点事实:
“父母当然也出资了一部分。”
“那就是...合作制?”
他大概是刚好复习到这一块了吧。
“嗯。”
“也很厉害了!我都完全没有参与过呢,学费的事情。中岛你果然很可靠啊,完全就像是大人一样。”
从‘电视剧的主角’变成‘大人’了吗,好像有变得正常一点。
但是...
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高了我一大截、像教学楼旁边那棵几乎要窜过天台的那棵树一样站在旁边的木兔,顺带一提,他现在伸手抓住电车上方的扶杆的样子,看起来更像那棵树了。
“无论谁看,都会觉得木兔你更像‘大人’吧。”
而且要说可靠,也是有着‘全国前五的主攻手’名号的枭谷王牌更可靠才对...好吧,虽然偶尔也有不可靠的时候。
但我是根本没有可靠的时候。
而且我注意到了,在途径人流量最大的几个站点时,难以忍受的和陌生人的衣物摩挲并没有发生,原因大概也是他。
“也更可靠。”
“是、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