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琴酒在看着绿川光。
绿川光死死盯着匕首,两只手无措地捂住脸颊上的伤口,可鲜血还是从手指的缝隙不停溢出。
“想活下来的话,就将你的脸毁掉。”头顶传来君度冷漠的声线。
“我很高兴我们能有这样相似的一张脸,一眼看去便知道我们是亲兄弟。”曾经,诸伏高明温柔笑语。
“想活下来的话,就将你的脸毁掉。”现在,君度冷漠地威胁他。
温柔与冷漠,天使与魔鬼,高明哥与君度的形象重合又分离。
绿川光大脑昏沉,但他却在一秒内做出选择,捡起地上的匕首狠狠划向自己的脸颊。
鲜血越是急涌,伤口越是疼痛,绿川光的大脑反倒愈发清醒。
在组织平静待了两个月后,绿川光在这一秒间被迫成长,仰头对着君度露出谦卑谄媚的笑容。
“是我不配,我这种人怎么配和您用这么相似的一张脸。”绿川光将涌出的鲜血捧给君度看,也捧出一颗绝对虔诚与臣服的心。
君度低头,对上绿川光的视线。
那双一直在笑但不含温度的眼眸,在此刻仿佛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但他很快调整好,面对绿川光的臣服,君度反倒嗤笑一声,嘲讽道:“你还真是拼了命地想活下来。”
他伸手入怀掏出枪,对着绿川光震惊的双眼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
枪口被琴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高,子/弹/射/向天花板。
琴酒死死攥着君度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手腕捏断,“够了,君度。我说了,他不是你的玩具。”
“干嘛啊,这么护着?”君度表情嫌弃,他用力挣扎了两下,却完全没能挣开。
“伏特加。”琴酒吩咐。
一直在旁边噤若寒蝉的伏特加连忙上前,掰开绿川光的手丢掉那把匕首,搀扶着他去医务室了。
待两人身影完全消失,琴酒这才松开君度。
君度揉着手腕,明明差一点搞出人命,却反而对琴酒表达不满:“你要护着他,我给你这个面子,不过只此一次。如果再让我看见他顶着这张脸出现在我的面前,琴酒,你的面子也没用了。”
说完,君度重重地冷哼一声,离开训练场。
琴酒威胁般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众人顿时不敢再看戏,纷纷散去。
琴酒走到角落,疲惫地闭上双眼,仿佛在沉淀剧烈波动的情绪,最终却不得不用深呼吸压制。
重新睁开眼睛,琴酒掏出手机敲出一行字发送:【先生,君度和绿川光并无关系。】
第2章
君度几乎是砸在驾驶座位上的,他的后背已全被冷汗浸湿了。
在看到绿川光的第一时间,君度就已经踩在了钢丝上。
那是他的亲弟弟,也是他的催命符。如果可以,君度甘愿牺牲自己为弟弟铺路,可是不行,一旦他被人看出丝毫端倪,他和弟弟一个都活不下来。
先生在怀疑他,朗姆在怀疑他,甚至就连琴酒也在怀疑他。
自从绿川光出现在组织的那一刻,组织高层便开始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从他们明明这么像却完全没人和他透露过风声这点就能看得出来。
自从见到绿川光,君度朝他走了七步。
这七步,每一步君度都在心底反复谋划又推翻,比曹植的七步成诗不知揪心多少倍。
最终,君度选择了最符合自己人设也最疯狂的计划。
他毁了亲弟弟的脸,差一点杀死自己的亲弟弟。
他知道琴酒不会允许他下杀手,因为他说“他不是你的玩具”。
如果琴酒真的任由他打杀,就不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
君度摸准了琴酒的心思,但开/枪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剧烈颤了下,有些事情,哪怕是算到分厘不差也还是会惊慌。
还好,他赌赢了。
他赢回了自己与弟弟的性命,以重伤弟弟为代价。
君度的手一根根落到方向盘上,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可以握紧。
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停留,他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不能让弟弟白白牺牲。
打火,发动车子。
君度苍白的脸色渐渐回血,他仍板着脸,仿佛变成了一台冷血却精密的机器,不允许自己出一点错。
远离组织,远离熟人。
确定无人跟踪后,君度这才稍稍放纵自己,他打开车窗,任由冷风呼啸着灌入,将车速猛地提了起来。
发动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君度连超数车,在高架桥上危险行驶,就连过弯时都不曾减速。
“前面那辆车,请你立即靠边停车!”
有警车追在后面,甚至亮起了警报灯。
是太快了吗?超速的确是个问题。君度叹了口气,放开油门轻踩刹车,车速却没有丝毫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