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无法撬开这位老同事的嘴,荡云雪和归思只能先行告退,临走之际,荡云雪又补了一句:“潮生,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这件事不止对北望不公平,对你也会有影响。别忘了,你现在是提副院长的关键时刻。”
十二年的监禁在宗门内都少有,想瞒天过海根本不可能,如果没有正当理由,这件事可能成为潮生永远的瑕疵,到时候别说副院长了,这个峰主能不能坐下去都难说。
两人走后,潮生的对面又换了几拨人,甚至连做饭的老张头都在为北望求情。
他平日是不知,北望在千倾宗的人缘竟好到这个份上。
对北望的讨论还没有过去,潮生先迎来了自己的一个坎。
宗主、掌门以及日升月恒二院的院长组成的合议组要对潮生处罚北望这件事的合理性展开讨论。
说是讨论,就是审判,逼着潮生给一个答复出来。
潮生是隶属于月恒院,所以由月恒院的院长先发言:“我直说了,我不同意你对北望的处罚,事实不清,理由难以立足,这项罪名根本成立不了。”
“是,但北望是我的弟子,我有对她进行处置的权力。”
潮生这句话一出,几人纷纷皱紧了眉头,静默的氛围中出现了一丝火药味。
诚然,师尊对徒弟在很多方面都有很大的话语权,所以潮生可以越过宗门,把北望关起来。宗门对此并没有直接的权力将北望放出来。
这一直是千倾宗宗规中纠缠不清的一点,不过近来年,宗门也在着力改善这一不合理的规定,尤其是在对弟子进行处罚这点上要做到合理合规。
潮生这句话显然是否认了宗门近来年的努力,而且明摆着要和宗门对着干。
“潮生啊,我们也只是想了解其中原委,没必要说这种话。”日升院院长先站出来给了个台阶。
潮生自然是意识到自己话重了,道了歉之后又沉默了下去。
“罪刑法定,你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关北望十二年。”掌门继续向潮生施压。
几位在修为职级上都是高过潮生的,被他们这么盯着,潮生也不由得淌下几滴冷汗,“确实不是表面上的原因,但我有不得不罚她的理由。”
“如果你有什么不得不罚的理由,大可说出来,大家一起探讨,而不是做你一言堂的堂主。”
玄海峰内,潮生作为峰主,又是北望的师尊,在这件事上的确可以一言堂。
接下来,无论几位好说歹说,潮生都没有将潜藏的原因透漏出半个字。
说着说着,掌门和二位院长也有些说不下去,无声的看向从坐下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宗主身上。
“宗门一直属意你做月恒院的副院长,本来和魔尊的这场交易长久做下去,你是一定没问题的。”
宗主没有再从北望身上下手,而是说起来潮生的未来。
“这件事,对宗门来说,几乎没什么影响,虽然魔尊重伤,但魔宫中也有人愿意负责,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为什么要做得这么难看呢。”
宗主两句话,几乎压得潮生有些坐不住了,他竟觉得自己后背已汗湿一片。
关于北望这件事,如果自己不松口,势必要在自己的档案上留下相当大的瑕疵,接下来很难再晋升了。至少北望被关的这么些年,是一定没有可能了。
至于会影响多久,从这些天一波一波来找潮生的人就可以看出,影响趋向无限大。
说是很难晋升,其实近乎等于不可能。
“我…仍然坚持我的决定。”潮生抬头,直直对上宗主的目光,在宗主刻意的压制下,也不退一分。
“莫不是你,公报私仇?”掌门在旁忽然说了这么一句。不过他说这话时是瞥过头的,毕竟是这么多年一起走过来,他相信潮生的为人是做不出这种蓄意报复的事。
但如果不是报复,又如何解释他对北望的所作所为呢。
另外两位院长的视线也放在了旁处上,显然他们也想到了这一点。
关于这个问题,潮生直接站了起来,“我可以立誓,在对北望处置的这件事上,我绝无任何报复的心理。”
“我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北望。”
北望是潮生的第二十一名弟子,潮生本来是想收到二十便不再收了,北望就是他破的例。
他第一次见到北望时,就觉得他十分有天赋,虽然后来北望的课业也并非多出众,但潮生仍是收下了她,作为自己最后一名弟子。
报复是绝对没有,但偏爱或许有。
就连荡云雪和归思这两位和北望交集不多的峰主都对她有好感,作为北望的师尊,潮生更是希望北望接下来能走得更远更好。
北望对明辉的上心程度,潮生有一段时间是反对的,认为明辉占据了北望太多的时间,导致课业有所放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