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日这身份,明日那身份,一身因果却又不沾因果。
一路走走停停,随波逐流,然后闻“听松崖”爆发魂阈,便受剑盟调度,与同行组队的师兄弟往那处而去。
可今日这师兄弟,明日却保不准成了陌路人,“他化”以及强大的力量使得宋延可以用最匪夷所思的方式融入一个地方。
他不是任何人,却也可以是任何人。
……
……
听松崖……
万千松生山崖间,众草靡靡而倒,唯松独立,傲然于天风中。
此处本是一处剑修之地,只是数年前突然爆发魂阈,如今稍稍稳定,便意味着煞宝已然逐渐成型。
要渡苦海,煞宝自是多多益善,这般的兵家必争之地在如此的恩怨局中,注定了成为修罗场。
此时,听松崖魂阈的一处山谷。
一个相貌俊美的少年正面带几分邪气笑意,抓着坛美酒在仰头畅饮。
未几,青衣神女从不远处落下,走到他身侧,问道:“彦章老祖,为何饮酒?”
唐彦章呵呵笑了笑,手抓酒坛摇摇晃晃,悠悠道出句:“不过醉生梦死尔。”
青衣神女道:“一将功成,尚需万骨堆垒,更何况我辈?协助族长成就霸业,不好么?”
唐彦章沉默了下,道:“没有不好。”
青衣神女淡淡笑道:“早些振作起来,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说完,她瞥了瞥不远处。
在那里,两个鱼饵正在一处青石上盘膝而坐。
唐彦章道:“放心,该是我的事,不会出错的。”
青衣神女远去。
很显然,那两个鱼饵的重要性再度下降,无相始祖不管了,唐宁心也不管了,如今交给了唐彦章。
可想而知,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俩的重要性还要继续下降,直到某一日再也不会被摆在外面当饵。
然而,那一天必然还需要时间,在此之前,这两个鱼饵绝对绝对无法逃脱。当然,纵然失去了重要性,等待她们的也不是逃脱,而是更悲催的命运。
唐彦章微微侧头扫了眼那两名女子,哂笑一声,也不知在笑谁,然后痛饮美酒,继而舒服地哈出一大口酒气,但那眯着眸子却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幽光。
时间飞逝……
转眼,便是数月。
魂阈前的厮杀已然转移到了魂阈之中。
而但凡最激烈的地方,总少不了那位无相始祖。
唐彦章摇着酒坛,似在感知什么,等待什么,忽的他看向身后,目光落在安莉和鱼玄薇两边扫了扫,忽地对鱼玄薇勾勾手指,道:“你过来。”
鱼玄薇不敢违抗,陪着笑,飞身掠至,恭敬道:“彦章老祖,有何吩咐?”
唐彦章勾勾手指,道:“再近点。”
鱼玄薇扫了扫那邪异俊美少年身侧的酒坛,娇躯一颤,缓缓踱步而前。
唐彦章道:“再近。”
鱼玄薇呼吸几乎都要停了,她低着头,慢慢走近到了唐彦章身边,然后看着那邪异少年伸出手。
鱼玄薇闭上了眼。
但旋即,她感到眉心一凉。
诧异睁眼,却见唐彦章的手指正点在她眉心。
“老祖?”
“别乱动。”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鱼玄薇忽的听到低低的笑声,她愕然抬头,却对上少年有神的目光。
唐彦章道:“你是那小子的道侣吧?”
鱼玄薇:……
唐彦章古怪道:“你不是?”
鱼玄薇:……
唐彦章又看向远处的安莉,古怪道:“她是?”
鱼玄薇道:“启禀老祖,她只是曾经是……”
唐彦章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这不重要。”
说完,他自己笑道:“我曾以为我族乃是欣欣向荣之地,所有晚辈在此处皆能奋进而上,可我错了,天地是个大囚笼,古族是个小囚笼。
想我唐彦章何等人物,今日却要充当狱卒,囚着晚辈道侣,做这些蝇营狗苟的腌臜之事,呵……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