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西法头都没回。
就这样在原地静默了好久，蓦地，感觉脸上有水。
她抬手去碰，发现不是水，是她的眼泪。
她搞不懂路西法大人为什么那么讨厌她。
拖着疲惫的身体，她来到了杀戮园外。
天国的夜空，要比人类世界的夜空美上数十倍。
“诶，你的额头怎么瘪了？”
正欣赏着夜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温柔的问候。
她回了头，是米迦勒。
“是我自己不小心。”她低下头，企图盖过心中的酸楚。
“哎呀，这路西法也真是。”米迦勒坐到了她身边，“喝醉了有人来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她怔住了，原来他都知道。
米迦勒伸手摸了摸她瘪掉的金属额头，“这样，下次如果我也喝醉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
路西法盯着面前的二人，他们如此狼狈，就证明着他的计划一直很完美的在进行。
他早就料到宋沉会为了夏妍伤人，然后被身体里的反弹机制回弹伤害。
可是，看夏妍这样担心他的模样，他心里一点点赢的快感都没有。
如果不是怕上帝追责，他真的好想趁现在就亲手杀死他。
只要他在，夏妍就永远都不会看他。
明明之前夜眼伤她的时候，他也是救了她的。
“你为什么这样做！”哭过之后，夏妍突然抬头质问他。
路西法一直没从心中的不快中转醒过来，便下意识问：“我做了什么？”
“你为什么设计让宋沉攻击人类？”
他设计......攻击人类？
与夏妍的愤怒相比，路西法倒是一脸轻松。
在脑海再次把夏妍的话组织了一遍，他勾唇便笑了，“天使小姐为什么会这样问？”
语罢，他又自得的将手背过去补充，“难道除我之外还有第二个人这么讨厌他么？”
路西法毫不遮掩的承认，让夏妍更是愤怒，将宋沉扶靠在一侧，她便要站起来，却被宋沉拉住了手。
宋沉对她摇了摇头，“我选择伤人是我自愿的，他不能拿我怎么样，但是你不要中他的计，不要被怒火冲昏头脑。”
天使的堕落，都是从陷入仇恨开始的。
路西法想要挑起夏妍的愤怒。
“放心，我不会的。”
夏妍从怒极的面容中挤出一抹和煦的笑，还是起了身。
她走到路西法面前，笑容一点一点收起。
路西法还是那般安玩味的将她望着，的确和宋沉想得一样，他就是想让夏妍愤怒。
但想让她愤怒的原因，却不是为了让她堕落，或者说，想要让她堕落的成分只占了一小部分。
那么轻巧的承认，他就是想看看夏妍对宋沉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路西法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某些想法连他自己都不能理解。
但在潜意识里，他会有点希望夏妍对宋沉的感情不要那么深。
“天使小姐有话想对我说？”由于夏妍一直不肯说话，路西法率先开了个头。
夏妍盯着他，竟然问出了一个路西法意料之外的问题。
“你其实已经爱上我了吧。”
“嗯？”
路西法设想了很多种夏妍可能会有的反应，或哭或闹，唯独没有这般平静的。
他不假思索，“当然。”
二人之间的对话，让重伤的宋沉也忍不住抬了头。
“呵，我指的可不是你口中冠冕堂皇的爱。”
夏妍轻笑出声，她目光划到路西法的心脏处，“原来没有心的恶魔也会对人动情。”
“动情？”路西法有点被这个字眼刺痛了。
情，是心脏还会产生的反应，他已经没有心脏了。
“对，动情。”夏妍抬眸，脸上还依稀带有泪痕，“你如果真的不想宋沉变回天使，何须这般费功夫，直接杀了我就可以了，但你没有。”
“那是因为......”路西法想再说一遍当时对夜眼说过的理由，却被夏妍无情中断。
“那是因为你不想杀我了。”
夏妍继续离近他，眼神是犀利的冷漠，“承认吧，你就是爱上我了，包括你刚刚那么悠然的承认，不就是想试探我对宋沉的爱意有多少么？”
“如果你没对我动情，何必这样呢？”
“不。”路西法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谎乱。
他根本没有对夏妍动情！
他是恶魔，怎么可能会真的动情？
所有的一切，只是觉得好玩，外带一点不愿输给米迦勒的胜负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