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访的贵客逆着阳光缓步走进屋内,他身材高大挺拔,宛如青松挺立于山间,浑身充满了阳刚之气。
五官粗犷,一双深邃的眼眸犹如铁石一般坚定,面上却有一道横穿眉眼的刀疤。
屋内漆黑狭窄,仅有一盏苟延残喘的烛火在勉强燃烧着,昏黄的烛光勉强将房间中心供奉的一座观音像照亮。
“店家,你屋内信奉的是哪一位神仙?为什么我不曾见过?”
古代男含糊的搪塞对方:“这是我家独有的观音像,是我的爷爷专门差人打造的,同外面的观音像不一样。”
“原来如此。”那人发出若有所思的感慨。
古代男迫不及待搓了搓自己的手掌,他将人引到内堂后便要给自己找一个离开的借口,以便将场地留给野观音发挥。
“那什么,你先在这里站着,我去帮你拿点馒头和大饼过来。”
“好的,辛苦店家了。”那人没有一点怀疑,全部的注意力还停留在观音像的身上。
“好。”古代男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后根。
他转身离开,已经预料到对方即将沦为野观音口粮的下场。
合上的门板阻隔了屋外的阳光,屋内寂静得掉落一根针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野观音迫不及待探出手脚,想要将站在自己眼前的迷途羔羊吞入腹中。
不料,它还没触碰到对方,对方的后背好似长了一双眼睛,一头墨发霎时变白。
质问的话语随之飘来:“我还没出手,你便迫不及待露.出马脚了?”
野观音眉毛一抬,这人不是普通人类?!
下一秒,它无所畏惧地扬起嘴角,哪怕他不是普通人类又有什么值得忌惮的!
一番交战过后,野观音狼狈地摔倒在地,绿色的眸子里装满了不敢置信。
它居然输给了一个人类?
“五位年轻男子、三位女子以及两个还未满一岁的婴儿都是死在你的手里,野观音,你认罪吗?”
天师睨着一对璀璨的灰蓝色眼眸,一头白发在半空中肆意飘舞。
“他们都是我杀的 ,你又要如何替他们报仇呢?”当时的野观音年轻气盛,对于自己做下的杀孽供认不讳。
天师摇头,说道:“我不杀你,你的机缘还未尽,但是我要罚你,你将永远再也不能踏出半里之地。”
说罢,他将手掌一翻,掌心突然变出一枚方形的东西。
下一秒,这枚小小的玩意居然将野观音牢牢的镇压.在此地,任凭鬼祟如何挣扎,始终摆脱不了这枚东西的束缚。
“不——”野观音不甘心的大吼。
它失去了行走的自由,也失去了替自己卖命的奴仆——古代男方才看到局势不对,直接撒丫子逃走了。
野观音被困在天纵山的山顶,它只能眼睁睁看着荒芜的人烟趋于稀少,老旧的建筑渐渐被杂草覆盖。
眨眼便是几百年以后。
“轰隆!”
夜空仿佛裂开一道口子,耀眼的闪电划破黑暗,瞬间照亮了整个天地,一道天雷骤然落下,准确无误的劈在野观音的身上。
当雷电击中对方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仿佛都在痉挛,树木在雷电的威力下摇曳不定,叶子被烧焦,枝干弯曲变形。
“嘣”的一声巨响,驱邪咒携带野观音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只剩一片漆黑的焦土还在那里,无声的诉说着刚才发生过的事情。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焦香。
漫漫长夜的交战,不知不觉已经临近破晓时分。
宁泽霄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他的头发和眼睛纷纷恢复原先的模样。
月匈膛还在剧烈起伏,斑驳的呼吸一时半会还缓不过来。
他看到天空渐渐从深邃的夜色中苏醒过来,曙光如同一道淡淡的金色细线,照亮了整个天空,紧随其后的太阳悄悄地从地平线上升起。
“天亮了。”
青年第一次感觉到看日出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它不仅让人们感受到一种宁静而美好的力量,还让人对新的一天充满了期待。
一阵脚步声从远到近,高大的身影煞风景的将宁泽霄眼前的温暖阳光尽数遮挡住了。
温以稷熟悉的嗓音骤然响起:“你身体怎么样?还能走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就背你下山了。”
青年听言,眨动眼睛,两只眸子正在水光洌艳的闪烁着,他不动神色地浑身放松,故意装出一副累到了的模样,语气虚弱的感谢:“……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