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野心里更慌了,“我……我真的没事。”
叶南月给他手臂上了药,又去上他的背部,她跪坐在他后面,眼圈儿红了红,“为什么要自残?”
“我没有自残!”
“……”
时闻野看不到叶南月的脸色,但是却能从这沉默当中分辨出她的意思。
她并不相信他的话。
时闻野继续道:“我怕你嫌我脏。”
叶南月上药的动作顿住。
她脑子里猛地想到了燕宁说的那些话。
在一段不愿意发生的关系里,无论男女都是受害者。
而周围人的态度对当事人又是一次伤害。
叶南月想到她知道时闻野和江棠梨发生关系之后,她对他的冷淡厌恶。
这对时闻野来说,会是伤害吗?
“南月,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时闻野转过了身,他余下的话,在看到叶南月滴落下的眼泪时,全都止住了。
手足无措地去擦叶南月脸上的泪珠,“南月,你别哭,你要是现在不想看到我,我……我可以睡在别的地方。”
他误以为叶南月看到他的身体,想到了什么。
有些慌乱的要去扯东西盖住。
刚一动,就被叶南月压住了胳膊,她抬起还在流泪的眼睛,哽咽着摇头,“时闻野,我没嫌弃你。”
时闻野手臂肌肉猛地僵住,青筋一根根鼓起来。
他躲开叶南月的视线,看向一旁,抿着薄唇不说话。
叶南月凑近他,在他嘴角亲了亲,“我没嫌弃你。”
时闻野身体微微发颤。
她又亲了一口,这次亲在他嘴唇上,“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时闻野回头看着她。
叶南月眼中有泪,唇角却扬了起来。
怀孕之后的她皮肤更好了,白皙细腻得犹如古瓷器不见毛孔。
时闻野喉结滚动一下,伸手想要抱叶南月。
他曾经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从叶南月嘴里听到这句话。
伸到半空中的手,被叶南月拦住。
时闻野鼓起的勇气,顷刻间就要崩塌。
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的,尤其是叶南月这种脾性的。
他早就该知道的。
时闻野的手臂止不住的发颤,就要垂下去,却见叶南月伸手捧着他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你现在身上有伤,不能随便抱,我怕你感染。”
话音一落,整个人就被时闻野抱在怀里。
他用力地抱着她,埋首在她脖颈间,侧脸在她皮肤上蹭了蹭。
太过用力一些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破开,鲜血往下流。
他毫不在意,只是用力地搂着她。
“我不怕感染。”
他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能这么抱着她了。
叶南月被他用力地抱着她,能感受到他发颤的身体,还能感受到脖颈间温热的湿润。
心脏仿佛被这温润给浸透了一样。
叶南月的手轻轻落在他头上,一下一下安抚地摸着,“不是你的错,你没有脏。”
……
医院。
江棠梨紧紧揪着曲安晴的衣袖,“表姐怎么办?阿野现在根本不愿意见我?他要把所有的资产都转给叶南月。”
她抓过一旁的一堆档,“还有这些档,这都是阿野要我签的。我要是签了这些档,我和这个孩子,和阿野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此时此刻,江棠梨心里有点儿怨恨曲安晴。
如果不是她怂恿自己用孩子绑住时闻野,她也不会嫁给苏默林那个废物,还为了让孩子显现出四个月的状态,吃了药。
现在每次看到隆起的肚子,她就觉得害怕。
害怕这里面会生出一个怪物出来。
曲安晴挥开江棠梨的手,“我说了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铜牌一直戴着吗?”
“只要见阿野,我就一直戴着。”江棠梨摸着脖子上的铜牌,“可是表姐,我觉得这个没有用。”
曲安晴鄙夷地看着她,“有没有用,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
“只要你好好的戴着这个铜牌。你要的一切,我都会让你得到的。”
江棠梨现在骑虎难下,她只能选择相信曲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