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对自己老爸有信心,坚信齐肇远不出一周就能找到他们。
但事实证明,齐涟高估了齐肇远。
别墅明面上大差不差,实则别有洞天,三层楼所有房间全部砌上水泥组成一个个隔间,就连自带的窗户也用铁栅栏做封锁,杜绝一切逃跑的可能,唯一的门挂上了粗条铁链,只在门下专门开凿成一个正方形荷兰门用来投放食物。
他们就被一一关押在这些如棺材房一般的封闭隔间里。
起先,齐涟以为那些年轻男女绑架他们是为谋财,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多了,这些年轻男女貌似只是将他们关在隔间中,限制他们的行动。
最初的一二天, 整个地下一层被铺天盖地的哭声、喊声、呼救声填满,甚至深夜都不曾消失。
这样噪音整整持续了五天,在这五天内,他们终于意识到这样的鬼哭狼嚎起不到丝毫作用。
隔间没有阳光,昼夜不分,只能依据每日投放的两顿饭判断出过去了多少天。
没有人知道这帮年轻男女的目的是什么,在隔间的日子仿若等待宣判的囚犯,不知道等待你的是无期徒刑还是即刻绞杀。
在这种看不见希望的牢笼中,齐涟只能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在被关押大约半个月后,有铁链磕碰声、沉重脚步响起,哗啦啦的铁链拆下,有一个穿着黑衣黑裤满脸麻子的男人站在门口。
齐涟微微眯起的眼睛睁开,看见男人身旁站着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在面对全然陌生且充满未知的场景,少年的脸上却神奇带着不合常理的冷静与漠然,像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
引得齐涟看了又看。
察觉有人在盯他,少年侧过头直面对上齐涟。
少年有着双颜色过浅的琉璃琥珀色眼瞳,看得齐涟愣了一愣。
他们并没有对视太久,因为那个黑衣黑裤的男人很快用力推了少年后背一下,少年便因冲力向水泥隔间扑进去,踉跄了两三步才稳住身形。
男人说:“进去。”
随即铁门再一次合上。
齐涟在隔间住了半个多月,如今多了一个人却并没有私人领地受到侵犯的不悦,反而主动打起招呼:“你好。”
少年并没有理他,轻飘飘看了齐涟一眼在墙角坐下。
初次见面,因长相带来的好感瞬间摔了个粉碎。
齐涟也不拿正眼地看了看这人,见这人已经抱胸闭上眼,心说还挺酷,也跟着阖眼。
然而下一秒齐涟就睁开眼。
铁门外传来噼里啪啦的锁链撞击声,伴随着刺耳噪音,高音贝的怒喊形成回音穿透铁门回荡在众人耳边。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知道我是吗!我爹是军部信息部主任!我妈是赫赫有名的于上校!”
那人靠蛮力晃着铁门,颐指气使:“你要是识相就乖乖放了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男人踩在回廊上沉重的脚步声消失了,很快出现在那扇制造噪音的铁门前。
开锁声出现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腾空升起,齐涟捏了捏出汗的掌心,动作间注意到少年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目。
他没能想太多,一声尖叫将所有人的心脏都高高抛起,在空中悬停一秒。
“啊——!”
心脏重重落下,摔了个稀巴烂。
男人说:“不听话的孩子总要受到惩罚,你们都乖一点,听话一点。”
关门声、脚步声、拖拽声依次出现、消失,最后归于寂静。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齐涟才愕然回神,在回神的那刹,冷汗浸透了后背衣衫。
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他们面前。
尽管隔着铁门,但依据声音发出的方位判断,他们的距离不足十米。
……
在距那天的血腥味过去三天后,除了偶尔会夜半惊醒,齐涟看起来已与往日无异。
齐涟不喜欢被动,齐肇远从小就教育他要把主动权握在手中,但行动受限很难做些什么,齐涟只好把注意力放到隔间里唯一的人类身上。
这名少年自从被带到这间隔间后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只占据最东侧的墙角,与齐涟之间形成渭泾分明的一条线。
齐涟并不介意主动,打破僵局,他站起身走到少年的身边问:“你好,我叫齐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