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似是瞧见谢羡予没反应过来,又晃了下手,带他进入游乐园大门:“走吧,阿予。”
恰逢节假日,人流密集,密密麻麻地人群扎了堆,穿梭其间似是进了两堵间隔不过二十厘米的墙,逼仄又压抑。
更遑论恰逢烈阳天,日光灼灼,不仅炙烤大地更似要把人心煎炸烹煮炖闷炒都来个遍,直到把各种浮躁、烦闷都烤出来。
人潮如海,摩肩接踵,混杂着香水味、汗液……各种味道,总之是给鼻子来个十大酷刑还不罢休。
沉席言紧蹙着眉,看着缓慢行进的人群,不免有些心烦气躁,开始后悔现在这地,毕竟他都已经难以忍受,别说谢羡予了。
沉席言手指戳了戳谢羡予肩膀,等谢羡予双好看的眼睛面向他,才说:“不舒服咱们就回去?”
谢羡予看了沉席言好几秒,才认真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谢羡予是宽慰的话,谁料沉席言听了眉间锁得更深,“不用勉强。”
谢羡予:“……”
触及到谢羡予无语的眼神,沉席言可算是信了,拉过谢羡予穿过里三圈外三圈的人,走到一个带又遮阳棚的冰激凌店前,按着肩膀将人安置在椅子上,说:“吃冰激凌吗?”
谢羡予看眼冰激凌单,睨着沉席言忽然没头没尾道:“你请我?”
沉席言:“?”
这幅小孩子争宠的幼稚口吻是怎么回事?
第29章
“行行行, 请你请你。”
沉席言挺好说话,没纠结谢羡予奇奇怪怪的口吻。
谢羡予发出声嗯的气音,尾音持续上扬,好像在说这还差不多。
谢羡予对自己还蛮好的, 丝毫不知“节俭”为何物, 要了店内最贵的冰激凌圣代, 还一点都不肯亏待自己, 大手笔地点了三个冰激凌球。
外面酷暑难耐,冰激凌店着实是个好地方、好去处,天然的降温器冒着凉风,四肢百骸都浸着沁凉。
沉席言大手一挥,要了份和谢羡予同款的冰激凌圣代,坐到对面一勺勺吃起。
吃过冰激凌圣代,沉席言正要提议再四处逛逛,忽然瞄到某处,指着自己嘴角说:“擦擦。”
谢羡予嗯了声,抽出纸巾, 按照沉席言指的位置擦去, 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不偏不倚地避开了那处。
做医生的人都有点强迫症,沉席言也不例外,见谢羡予没找对位置,指腹隔着层纸巾凑过去,擦去了那点挂在嘴角的痕迹。
确保干净了,纸巾顺手丢进垃圾桶,沉席言拍拍手道:“走吧,还有挺长时间,里面游乐项目不少,总不能只干坐在这,抱着个冰激凌啃。”
沉席言这话说得在理,可惜只对了百分之五十,游乐项目确实不少,奈何人多,光是排队就能从一个项目排到另个项目。
沉席言在队尾耷拉着眉眼,只觉自己全部耐心都花在排队上了,并暗暗发誓绝对没有下次,不然他就……他就……一阵冰凉抵上他后颈。
沉席言转过身,一顶遮阳帽扣在他头上,遮挡了大半视线,带来片片阴影,有人比他动作快,替他调整几下,于是直视前方的眼睛看见了谢羡予。
沉席言下意识攥住谢羡予手腕,“哪里搞来的?”
谢羡予空闲的手随处一指:“路边买的。”
沉席言讪讪一笑松开谢羡予,眉眼弯弯:“谢谢阿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谢羡予没把沉席言这两句话当回事,沉席言惯来如此,惯来没分寸,平日里不觉有什么,可一旦心思发生转变,带给人的感受当真是天上地上,不尽相同。
沉席言不知道谢羡予在想什么,即使知道他也会自欺欺人,撂下这两句,也从路边买来顶遮阳帽,扣到谢羡予脑袋上,整理几下说:“先随处逛逛吧,不然光是排队这一天就什么都不用干。”
谢羡予自然是没有问题,只要沉席言在他身边就好。
排除某些前往热门游乐项目的既定路线,一些种着绿植的小路上人倒是少了许多。
没了人挤人,肩抵肩,空气都清晰,风穿梭在绿意正盛的树叶间,送来阵阵好闻的气息。
沉席言鼻尖一动:“阿予,你用的什么香水,还怪好闻的。”
类似的话沉席言在几天前也说过,但今日仍是没得出答案。
“没用香水。”
“行吧。”沉席言耸耸肩,没太纠结这问题,继续往前走,即将走到下个路口时,瞧见一个小摊。
摊前人不多不少,摊主是个少年人,面前摆着一个水箱,水箱里水波荡漾,迎着日光,泛着金色浮光,几只色泽鲜艳的金鱼在水中游动。
旁边里立着个牌子,十元一次。
沉席言目不斜视正想绕过,忽然间不知道想到哪里:“来不来?”
这人嘴上在问,但根本没给谢羡予回答的机会,扯着谢羡予手腕就将人带到来小摊前,特大手笔地抽出红艳艳的一张递给摊主,然后朝谢羡予挤眉弄眼:“咱们先来个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