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黑洞,只有一只眼睛对着来着怒目而视。 身影掀起眼皮,盯着铁门上挂着的显目“307”门牌号,半晌,斧刃在掌心转了个圈。 “滴答。” 血迹不再向外蔓延,顺着斧头,和那一滩凝视着天花板的水渍融合在一起,泛出一种诡异的光泽。 “……” 身影握住斧头,没有说话,忽然咧开嘴,露出一排被烟熏黄的牙齿。 307室内。 苗云楼的后背紧贴卫生间的墙壁,中年男人悬浮的飘在他肩膀上,老旧水管在两人头顶微微发颤。 卫生间的门已经被锁上,火苗也吹灭了,逼仄的空间里除了一个人轻微的呼吸,就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咔啦……咔啦……” 苗云楼在一片死寂中,默默数着走廊传来的声响:钥匙串晃动声间隔四秒一次,鞋底与水泥地剥离时发出摩擦声,还有斧头拖过台阶时刮擦的金属锐响。 半晌,中年男人哆哆嗦嗦着手指,在镜面哈出白雾,歪歪扭扭画了个“3”。 这是居民楼老板已经上到三层的意思。 苗云楼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悄无声息的伸手摸向腰间别着的匕首,触碰到一片冰冷。 他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没能成功…… “咔啦——!!” 门外突然响起重物碰撞的闷响,整层楼的地板都震了起来。 苗云楼躲在卫生间里,距离门外只有一拳之隔,听到斧柄重重磕在307室的铁门上,发出一声破裂的巨响! 第501章 “你杀人好厉害!” “咔嚓——!!” 墙壁上的污渍应声簌簌落下, 在卫生间的管道里震出陈年老灰。 苗云楼被震了一头的灰心也跟着震了三震。 他顾不得抖落灰尘,顶着一头时尚奶奶灰,侧耳贴在湿漉漉的墙壁上——一墙之隔外, 金属阀芯转动的吱扭声断断续续, 似乎是有钥匙插入了锁孔。 这声音与先前狂躁的金属碰撞声截然不同, 门内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是有人在尝试开门。 用钥匙……居民楼老板难道劈不开门吗? 苗云楼眯了眯眼,没有感觉到松了口气,心中反而升起一股躁动。 他蜷缩着身子,努力把半边侧身整个贴过去,却听到一声放大数倍的硬纸撕裂声,随后年久失修的门轴发出濒死的呻吟,铁门应声而开! “哐当——!” 铁门重重摔在地上, 震的玄关处地毯边缘翘起一角,露出下面发黑的血渍。 门框崩裂的声音透过震动传导, 重重擦过苗云楼耳际,震得他两耳发麻,大脑嗡的一声阵阵发痛。 苗云楼深呼了一口气,把耳朵从地震的余波中挪出来,死死咬住下唇。 他偏头蜷缩在卫生间里,透过卫生间门下的缝隙, 能看见斧刃拖在地上,折射的寒光一下下割断着视线。 “有门神拦着, 居然还能藏在这里……”门外厚厚的靴子底踢了一下地毯,低声笑了起来, “有意思,有意思。” 那个声音轻轻笑道:“我杀了这么多人, 还是第一个敢变成鬼来找我的,你比他们都厉害,呵呵……” “放心,”靴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自言自语道,“我一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找你……等着我。” 靴子在门外停留了一会儿,很快便拖着寒光,消失在门缝里。 “……” 苗云楼闭了闭眼。 居民楼老板没有开卫生间的门,先去检查了客厅和卧室——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看来有一定道理。 然而他胸膛里那颗心脏,仍然跳动的毫无减缓的趋势。 因为血腥味在破门而入的瞬间,便已经席卷着扑面而来,哪怕带着血迹的凶器离开,也仍旧没有消散。 苗云楼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门口,余光瞥见镜子上浮现出一个“死”字,不由得心中一沉。 有人死了,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层的人,如此浓重腥臭的血迹,说明居民楼老板已经不顾一切的暴怒起来了。 他心中掠过一抹想法,在身侧悄无声息的比了个手势,想说些什么,却听到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沙哑的笑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声音彷佛一道惊雷,震的苗云楼头皮瞬间一炸! 苗云楼心中一跳,眼前忽的一黑,只见门外那双靴子不知什么时候再次出现在缝隙内,下一秒,门口顿时传来一声巨响! “咔啦——!” 几乎只是一下,卫生间的门就被劈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卫生间的木门和那坚贞不屈的铁门不同,苗云楼呼吸不由自主的停顿,眼睁睁看着在缝隙中,一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探了进来。 “咔啦——咔啦——!” 又是几声开裂的重响,血腥气瞬间涌进浴室! 木门后的浴帘被整个扯落,廉价塑料环在地面弹跳,又被木屑压的喘不过气。 卫生间内洒进一抹若有似无的暖光,隐隐约约的黑影打在地上,卫生间简陋的木门被三斧头劈开,持斧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向内看去。 ——门内空无一人。 “滴答……滴答……” 水龙头没来得及拧紧,在死寂的空气中,若无旁人的一点点往下滴落着水珠。 苗云楼藏在暗处,屏住呼吸,盯着门外黑影,慢慢向卫生间内走进来。 那双厚厚的靴子踩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每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彷佛厉鬼在黑板上留下一道道爪痕。 拖泥带水的脚印从门口蔓延到浴室,在浴室里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门口,停在洗手池面前。 福昌大厦的卫生条件堪忧,卫生间也没有多大。 一个洗手池,一面镜子,一个马桶,一间浴室,开门看过去就能一览无余,除此之外再无藏身之处。 尤其像中年男人这样刚死不到一天的鬼魂,只能做到让人无法触碰,却做不到隐藏形体。 除非他和蚂蚁一样藏在地缝里,否则绝不可能一无所踪。 “……”靴子在洗手台前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不在吗?” 除了滴滴答答的水龙头,没有人回应他的自言自语。 “不会是逃走了吧,”他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卫生间内,带着困惑的回音,“不对……福昌大厦已经封闭了,鬼魂一碰就必须显形……去哪儿了呢?” 他的视线在卫生间内缓慢的绕了一圈,扫过滴水的水龙头,停顿一会儿,叹了口气。 “算了,”居民楼老板道,“不在就不在。” 靴子停顿片刻,随即黑影一晃,从地板上抬了起来。 苗云楼心头一动,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却见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