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人,只有陈风遥一个。 所以阎良除了照顾陈风遥的作息起居,以及有革命计画商讨需要与旁人接触,他很少和任何人直接交流,包括尹晦明。 然而即便他并不了解尹晦明,也很少与他碰面,他也依旧有印象,在那少有的几次交谈中,尹晦明周身散发出的阳光与乐观。 可现在他的状况完全不一样。 阎良看到尹晦明的下巴紧绷,那张平日里阳光开朗的娃娃脸,此刻没有一丝笑意,眼底甚至带上了一丝阴沉。 或许就连尹晦明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刚刚说话的语气夹杂着怎样的不满,甚至细微的怨恨。 而这种不满和怨恨正对着阎良发泄,刚刚还激烈的与陈风遥碰撞过,阎良却能感觉到,这两种感受的源头,几乎根本不在他或陈风遥身上。 阎良侧过头去,探究的看了尹晦明一会儿。 半晌,他盯着这个自己平日并不熟悉的男人,慢慢的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阎良承认道,“我频频走神、想要确认陈风遥的安危,这的确有很多个人的感情因素在里面。” “我担心他,超过我自己的安全,所以我忽视了眼前的威胁。” 他没有反驳,平静的肯定了尹晦明的指责,然而后者的脸色却并没有因此看起来更好一点。 “……” 尹晦明的下巴又绷紧了一点,他咬着嘴唇,声音很快弱了下去。 他挫败的皱起眉头,仍然盯着洞口外那片漆黑,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阎良道,“你不是针对我们,你只是在对发生的一切事情生气,因为它们不像你想的那样发生。” 尹晦明的瞳孔极其细微的放大了一点,他眉头一动,立刻反驳道:“我没有。” “我不是三岁小孩,我知道自己不是世界的中心,”他冷声道,“这是革命,革命里发生什么都有可能,当然不会按照我的想像。” 而阎良只是摇了摇头。 “我不是指这个。”他言简意赅道。 “你生气,是因为革命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只有众志成城、团结一心的战斗到最后。” 阎良道:“你希望革命是这样,可你以为的朋友不翼而飞,你以为的首领为爱痴狂,你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别把我说的像个幼稚的孩子,”尹晦明面无表情道,“我没有这么觉得。” 下一秒,他紧紧攥着的匕首骤然亮起,被持刀人毫不犹豫的挥舞起来,砍下了三条动弹不得的黑蛇的头颅。 “……” 尹晦明紧紧抿着嘴唇,耳朵微微有些泛红,不想说话。 阎良瞭然的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一个散发著黑气的分身立刻从他身后显露出来,代替他握刀冲进蛇堆。 尹晦明的内核欲望技能需要谎言触发,话语说出口后影响越大、能力越强。 刚刚他一口气定住了三条黑蛇,想必那句“我没有这么觉得”里,蕴含了怨气十足的口是心非。 尹晦明不用看也知道阎良看他的目光什么意思。 他闭了闭眼,长长吐了一口气,盯着洞口处仍然只是试探的零星黑蛇,终于破罐破摔道: “我承认,你说得对,我的确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y?e?不?是?i????μ???e?n??????2???.?????m?则?为?山?寨?佔?点 尹晦明低声道:“齐融和我们相处了那么多年,却在我极力为他担保的时候,不声不响的可疑消失了。” “你,明明刚才危险近在咫尺,你还背负着身后无数旅客的性命安危,居然因为一点担心,就分神去看陈风遥。” “还有苗云楼。” 尹晦明显然是积怨已久,一口气顺畅的说了下来,吐出这个名字时,却沉默的张了张口,停顿了片刻,才道: “苗云楼是我们所有人的精神支柱,他无数次以极强的生命力扭转局势,现在却被感情打击到蜷缩在角落里,精神恍惚的对一切不闻不问,简直就像一个失恋的青春期男孩。” “爱情,”尹晦明一个字一个字道,“就真的这么重要?” 他的眼睛里不带任何色彩,语气也并不激动,仅仅是平铺直叙的一句话,每一个毛孔释放出的却全部是疲惫。 阎良静静的看着他,半晌,开口道:“你早就知道陈风遥的猜测是真的。” “……” 尹晦明瞳孔轻轻一颤,没有立刻回答阎良,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知道,齐融对我……有一些超过朋友的越界情感。” 阎良点了点头:“所以你才会和陈风遥打起来。” 因为尹晦明知道,陈风遥说的话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真的,甚至从他不自然的表情上看,齐融不声不响的消失,都可能与他对尹晦明的感情有关。 齐融对尹晦明的感情超越了界限,尹晦明对他却没有。 或许他也在无数次友情的束缚间为难,想要拒绝,却不知该如何挑明,想要接受,却根本没有这个选项。 在尹晦明心里,也许在为难之后,也曾经祈祷过无数次,为什么齐融要这样为难他,为什么他不能只拿他当朋友? 没有爱情,他就再也不用如此小心翼翼、心神俱疲了。 “尹晦明。” 阎良看着一言不发、神色沉沉的尹晦明,叫了他的名字。 “不是所有爱情,都会让人为难、让人做出傻事,”他平静道,“难道今天聚集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在为一个虚拟的、庞大的概念而战斗吗?” “他们为未来和自由而战,可是他们要这些东西,是为了与家人团聚,与爱人重新见面,为了用更好的生活爱自己。” “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些都是个人情感,”阎良低声道,“是它们趋势着他们战斗。” “没错,个人情感。” 尹晦明面上的神色冷凝,不受控制的望向远处苗云楼模糊的身影,挥刀迅速砍下一只向后者爬去的蛇头。 “这些个人情感中,爱情占了多少?”他冷冷道,“亲情、友情,都是战斗的理由,可爱情却最能让人发疯、发狂,做出种种错事。” 尹晦明没有告诉阎良一件事。 在他和齐融都仅仅十几岁大的时候,他为了生活,出去到处找工作,好不容易有人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却最终落到了另一个人头上。 “抱歉,”工作人员道,“那个女孩刚刚申请到学校的奖学金,我们老板觉得学历高一点还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尹晦明当时说。 他当然知道,在学历上他比那个女孩差了太多,哪怕只是端盘子,也总有人觉得文化水平高点的人干的更好。 所以尹晦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重新准备找工作,只是心中稍微有一点点失落。 然而第二天,工作人员就再次给他打来了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