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另一个人的头发,默契的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沈慈才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那些纷繁复杂的心思全部压在眼底,斟酌着组织语言,慢慢道: “云楼……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苗云楼仍然没有抬头。 他用乌黑浓密的黑发,挡住了沈慈的一切神色与目光,捧着那双如玉般冰凉修长的手,把两个人的手指扯到一起勾了勾。 “也没什么,”他道,“想起来就说了。” 从前的言辞晦涩、动辄犹豫不决,已经伤透了沈慈的心。 现在好不容易,他们经历过那么多事,有了这么短短的喘息之机,难道还要再次误会、受伤、错过,让两颗心越离越远吗? 苗云楼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他做了决定,就一定会说清楚。 为了防止沈慈在夜里黯然神伤,也为了防止他背着自己、再次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苗云楼低声道:“你不用想太多,这是我的决定,我只是告诉你,让你心里有个准备而已。” “况且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垂着眼睫道,“我只想让你心里有数,明白我的选择是什么。” “到时候万一有什么意外,不要以为了我的名义,做出最让我痛苦的选择。” “……” 沈慈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温柔的开口道:“云楼,你不用非要这样做。” 他早就已经做好了任何准备,明白了苗云楼的心意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遗憾。 “我已经准备好了,”他轻声微笑道,“我没有关系。” “可是我有关系。”苗云楼冷冷道。 “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我在乎,你不在乎陪在我身边的是谁,我也在乎。” 苗云楼没有给沈慈任何反驳的机会,突然探身凑了过去,直接伸手摸向沈慈的脸颊,张开手掐住了他下颌骨。 “我在乎,我舍不得你,你明白吗?” 他眯起眼睛,目光锐利的扫过沈慈面上的一寸寸皮肤,手上微微用了点劲,让那块白皙的皮肤越来越发红。 “我想让你陪着我,你就要陪着我,”苗云楼冷冷道,“我触碰过的每一寸皮肤都要陪着我,我涉足过的每一段记忆也都要陪着我。” 他一只手掐着沈慈,另一只手按在沈慈的脸上。 苗云楼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薄薄一层眼皮,感受着眼皮下颤动的眼珠,又滑下去,一下一下按着皮肉下的骨骼,宣告着掠夺的权利。 “沈慈,是我在雪丧葬寺给了你意识,你到现在为止所有的记忆,全部属于我。” “我要你陪着我,”苗云楼沉声道,“你没有权利说不。” 沈慈被他掐着下颌骨,只能定定的盯着苗云楼的眼睛,淡淡道: “是吗?” 苗云楼眯了眯眼:“没错。” 沈慈道:“可是我现在就要说不。” 他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那只掐着自己的手,径直伸手捧住了苗云楼的脸,在那双冷漠隐怒的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对不起。”沈慈说。 “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他叹了口气,抚摸着苗云楼的唇角,微微笑起来,“我不该那么说,其实,想到我会从此沉睡,再也不能见你一眼,我也很不舍。” “我所做的任何选择,都是为了你,你想要我留下来,我就会留下来。” 换而言之,如果苗云楼要他离开,他也会安静的退出这具身体。 苗云楼听懂了沈慈的未尽之语,掐住他的手不由得松开,反手握住他的手,低声道: “我怎么舍得。” 沈慈闻言微微一笑,垂下眼睫,长长的洁白睫毛盖住了眼底的复杂。 他伸手搂住苗云楼的腰,突然做了一个很突兀的动作,轻轻松松的把苗云楼整个人抱了起来,放在腿上。 “云楼,我想要的东西很少,”他仰头轻声道,“你给我的,已经是千千万万倍。” “现在还不到那一步,没有人说过,融合残躯就一定会失去现在的记忆,云楼,你已经给了我足够的坚定,没有必要非要逼着自己做出选择。” 所以沈慈的意思是,他刚刚说了那么多的承诺和保证,都是多余的? 苗云楼眯了眯眼:“你——” 剩下的话被全部堵在了嘴里,沈慈温柔的亲了上来,嘴唇微微发冷,口腔却温热而缠绵,迎合著另一个人隐怒的唇齿。 沈慈面色总是冷冷淡淡,嘴唇却很软,亲起来如水一般细腻,跟他这个人完全不一样。 就像这个人的本质一样,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总是如冰雪般清冷无比,却能做出把他关起来囚禁,甚至甘愿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事。 哼。 恋爱脑。 苗云楼仍然有些不爽,耷拉着眼皮,半阖着眼睛,漆黑的眼珠瞥下去直勾勾盯着沈慈,却顺遂的张开了嘴。 他搂着沈慈的脖子,一边舒服的哼哼,一边勾起了嘴角 幸好是恋爱脑。 我的。 苗云楼满意的闭上眼睛,专心和沈慈亲亲,直到嘴唇甚至有些发麻,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谢谢。” 沈慈嘴唇微红,抬眼望着苗云楼,微笑着轻声道:“云楼,你选择了我,我很感动。” 他摸了摸苗云楼的脸颊,另一只手向下探去。 “我无以为报,”沈慈道,“只能以身相许,希望你能够喜欢。” 窗户上的帘子被层层叠叠拉了下来。 摆渡车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随后便是暧昧的水声,伴随着几声急促的喘息,逐渐融化在风和日丽的草原上。 —————— 或许是子不语国家公园在建设的时候,依旧遵循了现实世界中真实的地理风貌。 摆渡车在摇摇晃晃的内饰中,有惊无险的开了很久,才终于开到了藏区高原的尽头,把两人送到了旅客中心的入口。 苗云楼一下车,便迫不及待的打开通信器,急着联系陈风遥等人。 他进入藏区进的匆忙,也不能打草惊蛇、大张旗鼓的离开,临走前只是匆匆交代了几句,没有嘱咐太多。 苗云楼离开了这么久,把尚且稚嫩的凡人间旅社留在外面,原本就有些心焦。 虽然娲泥生和古沌天陷入沉睡,有滇王金印镇着,那些导游又没有主位神撑腰,其他人应该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一股隐隐约约的不安。 就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旅客中心盘踞在众多景区头上,万一有哪个地方神被请出来,就是一场巨大的劫难。 苗云楼望着一片空旷的旅客中心入口,眼底沉了沉,闪过一抹冷色。 他在藏区里的时候,根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