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云楼知道,这是生与死的界限。 他看了一会儿,鼻翼动了动,闻到了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奇怪味道,那就是系统说的特殊气味。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苗云楼最后看了一眼占里村寨,便转身抓住尼龙绳,准备攀着绳子继续往上爬,突然感觉到头顶有一滴水渍。 “滴答。” 燕子洞顶有水吗? 他没放在心上,准备继续往上爬,却感觉手中一松,绳子全部从上面掉了下来,软软的在地上缩成一团。 苗云楼心头一跳,只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猛然回过头去。 只见那占里村寨门口的春联上,毛笔黑墨写下的字迹正在缓缓流淌,丝丝缕缕如同怨鬼的眼泪般,一滴一滴落在红纸上! 第302章 “丝丝缕缕流淌的血水” 短短眨眼之间,那副春联也开始掉色,上面的红色褪得更深,深红血水如蛛网般缓慢地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在微弱光线的映照下,那些墨水和红色混杂在一起,春联散发著虚假的喜庆气息,却显得更加诡异和神秘。 那些丝丝缕缕的血水,像虫子细长的触手一样,蜿蜒而下,凝结成一个个深深的沟壑,如同厉鬼索命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滴答,滴答。” 血水仍在流淌,转瞬之间,便已经无声无息的蔓延到了脚下。 冷汗从额头上缓缓冒了出来,苗云楼迅速后退一步,余光一扫,只见占里村寨每家每户门上的春联,全部都在向下流淌。 “操……” 苗云楼勉强扯了扯唇角,小心翼翼的绕过血水,走到最开始掉色的春联前。 只见那副春联在昏黄的灯光下摇摇欲坠,彷佛随时都会化为碎片。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触摸那副春联,指尖传来的是一种让人很难受的粘稠触感——那是血水和墨水的混合物。 “……” 苗云楼迅速把液体抹掉,僵硬的站了一会儿,闭了闭眼,双手合十,诚挚的鞠了个躬。 “洪长流黑喇嘛,抱歉,对不起,我现在诚挚的跟你俩道歉,”他念念有词的郑重道,“我不该说你找不过来,真的,老话说大智若愚,其实你也挺聪明的。” “请问你能不能证明一下自己的智商,赶紧找过来,让这些叔叔阿姨弟弟妹妹收了神通,别再缠着我了?” 他余光瞥见远处春联融化的血水已经开始汇聚,眼角抽了抽,皱着眉头,低声真诚的劝道: “咱们有这让春联融化的手艺,去春晚表演好不好呢?我就是一路过的园丁,来摘花的,真的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啊。” 回答他的是流淌越发飞快的血水,以及村寨里缓缓弥漫起来的大雾。 在满地流淌血水的占里村寨中,空气中的湿度彷佛达到了极致,彷佛整个世界都被湿润的云雾所包围。 村寨里的一切都被这股潮湿所浸透,连最坚固的石头、最厚实的木材都在这股湿气面前败下阵来。 苗云楼感觉到身上的味道越发浓烈,他鼻子动了动,终于闻到了那股味道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股夹杂着发霉腥味的湿气。 他看到胸口处骤然出现一个水滴形状的图案,水滴中间是空心的,里面已经累积接近一半的水雾了,现在还在缓缓上升。 想也知道,这就是系统所说的特殊气味。 等胸口上水滴溢满的时候,就相当于他浑身上下都充斥了特殊气味,再也无法离开,要被永远留在占里村寨了。 况且,苗云楼能闻到逐渐弥漫过来的雾气中,也夹杂着这一股腥味湿气,就像尸体在雨水中泡发的味道一样,让人几欲作呕。 如果不及时离开这里,用不了十分钟,他就要被彻底同化了。 “啧。” 这有形体的诡物神仙他能打,一片水汽他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对付。 苗云楼缓缓向后退,盯着这一片雾气朦胧、湿气四溢的占里村寨,眯了眯眼,果断按上了手腕。 【滴滴——滴——系统跨时空联系为您播报,温馨提示,您还有三次场外援助机会,请问您想联系谁?】 “陈怀安。” 【好的,已收到您的请求,正在为您转接给旅客陈怀安——滴!】 “……找我?” 陈怀安接通的速度有些迟缓,似乎没想到苗云楼会让他援助,不客气的问道: “我看到你现在的状况了,只能尽快离开,但是我也没什么办法,你要让我帮你上去,我真没想法。” “不用你帮我上去,”苗云楼握着尼龙绳,向上看了一眼,默默推断着距离,低声道,“我自己有办法上去,但是需要时间。” 绳子被那两团肉块弄断了,不能原路返回,但山洞石壁上有搭建的木板,他可以藉着木板一点点攀爬上去。 只是石壁很高,徒手爬上去大约需要十几分钟,而他没办法保证,十几分钟后,他身上的湿气不会溢出。 苗云楼对陈怀安缓缓道:“我要你帮我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消掉我身上的气味,或者至少让它减缓蔓延速度。” 减缓气味蔓延的速度? 陈怀安闻言一头雾水。 他又没有接触这个什么特殊味道,苗云楼这个当事人看到的细节最多,都想不到怎么驱逐气味,他能有什么办法? 眼看湿气越聚越多,苗云楼还在等着他的答案,他却根本不明白,苗云楼为什么要找他。 “你……” 陈怀安看着雾气蔓延的方向,皱了皱眉头,想让苗云楼赶紧想想别的办法,突然眼前一晃。 那张还在向下流淌血水的褪色春联闯入视线,夹杂着墨色的丝丝缕缕血水垂落在地,熟悉的让他心头一跳。 等等,这是?! 一刹那间,陈怀安突然明白为什么苗云楼要找他了。 苗云楼从小在苗寨长大,却几乎没有离开过阴暗潮湿的木屋,等到有记忆后,就已经被沈慈养在了北方。 而沈慈的记忆虽然遍布大江南北,却因并非肉体凡胎,从未注意过这些让凡人苦恼无比的气候。 而在这些人里,只有陈怀安长年居住在南方,见状几乎是脱口而出道: “这是……回南天?!” 苗云楼闻言神色一顿,半晌微微勾起唇角,立刻道:“你有办法了?” “当然,”陈怀安脑海顿时一片清明,盘算着最佳办法,飞快对他道,“要在回南天去湿,一般可以正确开窗通风、用干抹布擦地板、用食盐水拖地、生石灰防潮……” “我只要一个。” 苗云楼打断了他的话,看着眼前越发弥漫开来的湿气,以及近在咫尺的丝丝缕缕血水,缓缓道: “告诉我,以我现在已有的条件,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