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难得软了下来,凝视着这座宏大的土楼,有些温和的开口道: “如你所见,这里就是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一个可以说称得上家的避难所。” “多年以来,旅社的势力越发壮大,我们即便再不甘心被压制,也只能隐忍不发,躲藏在这个地方,等待着一个爆发出来的机会。” 苗云楼抬眼望向天光,感受着暖风包裹住脸颊的触感,若有所思道: “所以,我就是你们的这个……机会?” 男人点了点头,给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边走边说,肃穆道: “你连续进去了三个景区,可能还不太清楚外面发生的事情。” “自从你以流浪旅客的身份参观景区,甚至屡屡参观成功,还能反打旅社的脸,很多旅客都把你当成偶像,甚至也想要解除身份,成为流浪旅客。” 苗云楼摇了摇头,缓缓道:“我只是个例外,在我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没办法在所有人身上都起作用。” “虽然我也不喜欢这个旅社,但不得不说,如果没有特殊的底牌,最好还是不要贸然反抗。” 男人闻言看着他的眼神又多了些赞赏,微微笑了起来,点头道:“当然,他们不能盲目反抗。” “但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在他们死亡后,把死亡旅客的意识转移进另一个躯体内,那么这些人,会不会愿意抛下一切成为流浪旅客呢?” 他说话的时候,面上的神情坦然至极、没有丝毫隐瞒,苗云楼对上他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了。 怪不得尹晦明说,在这里不只有他一个流浪旅客。 原来他们的确死了,只不过死亡的躯体留在了景区之内,而向往自由的魂魄,却在一个人的操纵之下,转移到了另外的身躯当中。 半晌,苗云楼掀起眼皮,对男人微笑起来:“想必这个能将旅客意识转移到其他躯体内的人,就是您吧。” “……” 男人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这才道:“你真的很聪明。” “我并不是聪明。” 他只是比旁人更多了份幸运。 苗云楼淡淡的笑了,没有解释什么,狭长眼眸掠过一丝暗光,勾魂摄魄的面容被阳光打下,竟苍白的透出一股透明诡气。 他还活着,有着最平稳的呼吸和心跳,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却总不像个活人。 如果当时在落阴山洞里,他没有被给予记忆,又或者更早一些,他根本没有被沈慈收养,那么现在,一定又是另一番光景。 或许他早已在无人处横尸,化为一缕青烟。 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苗云楼下意识缩了缩手,只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嘶嘶”声,还有鳞片冰凉光滑的触感。 是沈慈感知到他的情绪,也跟着不安了起来。 苗云楼心头一跳,生怕沈慈察觉什么不对,立刻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不着痕迹的把手腕背在身后,对男人笑道: “您说这些流浪旅客之所以没有死亡,是因为调换了身体的缘故,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据我所知,每一个旅客隔段时间,就必须参观一个景区,”苗云楼一边走,一边用眼神略过土楼中紧闭的木门,缓缓道,“我想您就算再神通广大,这最基础的规则,总不能不遵守吧。” “那这些死过一次的流浪旅客,必然要多次参观景区,他们不和旅社签订契约、没有内核欲望技能,怎么进行参观呢?” 苗云楼微笑道:“难道每一次都靠您的帮助,提前做好需要换的身子,死一次换一次吗?” 他这个问题问的算是直切要害。 看土楼的规模极为宏伟,木门在栏杆后数不清的围成几圈,就知道这里有至少成百上千个流浪旅客。 这些流浪旅客没有内核欲望技能、没有能留下的藏品,如果这么多人都进一次景区就要死一次,“老爹”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能让人拥有第二次生命,这么逆天的技能,一定有极大的限制。 如果能让旅客无数次反覆重生,还需要他干什么,“老爹”直接把技能广而告之,第二天就能喜提河中石碑、说话的狐狸和黄袍加身了。 男人听了却并不解释,只是淡淡垂下眼眸,带着苗云楼来到土楼的一扇木门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想知道的答案就在这里,”他盯着苗云楼,“如果你看完这个,觉得足以让你压上一切对抗旅社……那么我们再来谈谈合作。” 言下之意,如果苗云楼觉得这里的东西,不足以与整个旅社对抗,他也可以转身就走,把今天的一切抛之脑后。 建造这样一个安全屋,定然是呕心沥血、费尽心思,若是苗云楼转身离开,把所有事情发布在旅客中心,这里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 反抗旅社,便也再无指望了。 “冒昧问一句,您为什么信任我到了这种地步?” 苗云楼苍白的手指缓缓搭在木门上,却并没有立刻推开,漆黑瞳孔深如寒潭,只是淡淡问道: “这里藏着成百上千个流浪旅客的性命,如果我仍然心存疑虑,你不怕我把你所有努力、以及这么多人的性命毁于一旦吗?” 第228章 闪电五连鞭,偷袭! “……” 话音落下,一时间安静下来。 男人如同一座高山,高耸的立在苗云楼身后,闻言一怔,半晌,竟然微微笑了起来,钢铁般坚毅的眼神中,缓缓流露出一抹柔和。 眼前这个青年,长着一张似诡亦妖的艳丽容貌,行事乖张,唇齿间的言语能把人戳成漏斗,似乎极为不好相与。 然而几次景区参观,这个看似柔弱单薄的青年,却几次以命相搏,紫霄宫内杀玄女,阴江堰底斩蛟龙,无数次死亡的威胁,从未让他屈服。 反而是那些景区内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却能让他弯下腰,给这些人温和的开辟出一条道路。 没人知道,男人在看到这些尚未公布于众的直播视频时,手抖得有多么厉害。 整整三年,他抛光隐晦、暗中创建起这个庇护所,期望有朝一日,可以为妻子和战友报仇,就在他接近绝望的时候,看到了这样一个流浪旅客。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仍心存疑虑,又怎么可能置旁人性命于不顾呢? 男人没有解释什么,柔和的笑意一闪而过,面上便恢复了那种庄严肃穆,只是扶上木门,没有丝毫犹豫的坚持道: “请进。” 苗云楼和他相对而视,四目相对之间,即便不知道他刚刚想了什么,却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他的选择。 “去吧。” 尹晦明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去开门吧,里面什么样,我们都没看过呢,也正好借你的光,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