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张说《大唐陇右将校颂德碑》记载:“贾死畜贮绢八万往严道,市僰撞千口,以出滞足人,其政七也。”】 【这些僰僮生前凄惨无比,临死前被人活生生制作成了青铜僰僮,世世代代被人奴役,供奉着地下绵延千载富饶的王朝,怨气极为深重】 【如若遇到,证明王朝古墓就在附近,请谨慎经过。】 苗云楼环顾一圈,看到众人惊恐的目光,微微一笑,言简意赅道:“你们一路上要面对的都是这种东西,在它们的干扰下,你们要按照规定路线参观景区。” “当然了,最好还是能在参观的路上活下来。” 他用分外柔和的语气,轻飘飘的吐出了这几个恐怖的字眼,见旅客们被他吓得又缩了缩,满意的笑了起来。 车厢内的血迹已经接近暗沉,窗帘在风雨飘摇的摧残下猎猎作响,玻璃车窗已经破碎,玻璃渣散落在地上,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如此阴森的景象,然而苗云楼在其中却显得格外游刃有余、融为一体。 大巴车仍然在向前开动,车头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方向盘却仍在不停转动,这场面更平添了几分惊悚。 苗云楼注意到几个旅客瞥着车头、一言难尽的目光,转过头来盯着他们,微笑道:“别担心,景区自配的大巴车很方便,完全可以自己开动,不需要人为干涉。” “当然了,一会儿如果有青铜僰僮再窜进来,或者突然翻车掉到水里都是正常的,别一惊一乍的。” 苗云楼微笑着比了个“嘘”的手势,假装没看到旅客们满脸写着“这正常吗”,一口气说了下去。 “总之,大概再等十几分钟,旅行大巴车就能开到目的地——我们的第一个景点。” “到时候下了车,开始参观景区,我们的路程才刚刚开始。” 说完,苗云楼微微一笑,便在众人恐惧祈求的目光中利落转身,风衣猎猎作响,揽着沈慈毫不犹豫的就要离去,坐回车厢头部的驾驶位。 他不打算留下来保护旅客,至少不会在明面上保护他们,在阴森恐怖的环境下,先简单培养一下这些人的危机意识,一会儿参观才不会那么容易送死。 然而就在这时,他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男声,大喊道: “导游!” 这声音在寂静的车厢内极为突兀,苗云楼闻声脚步一顿,微微皱起眉头,缓缓转身。 那个捂着黄倩嘴的男人已经站了起来,居然敢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苗云楼,眉头紧皱,握紧拳头沉声道: “我不知道我们究竟在哪里,也不知道你是谁,但既然你是导游,不应该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保护我们吗?” 他抬起手指着周围一个个青铜僰僮,眼睛仍然直直的盯着苗云楼,示意众人道:“现在车厢里那么危险,我们随时可能会死,你现在就要事不关己的离开吗?” “如果旅客死光了,你作为导游,也难逃其咎!” 男人的话掷地有声,声音大的在车厢内震了起来,清晰而剧烈的、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 骤然,众人看向苗云楼的目光里立刻有了微妙的变化。 是啊,他们一开始被诡物吓唬住了,对这带着诡异面具的导游也起了恐惧之心,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不敢违抗一星半点。 然而按照常理说,既然旅途危险至极,导游自然有责任保护旅客,让他们不被危险波及。 一时间,众人的神色都复杂无比,纷纷闪烁起来,心思开始飞快转动。 苗云楼见状挑了挑眉,目光蜻蜓点水般扫过众人,便尽数收了回来,轻轻歪着头,直直的盯着一开始说话的男人。 他蟠螭诡面下的笑容不变,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男人被他幽暗潭水般深不见底的目光盯着,额头沁出一点冷汗,滑落下来,手指不自觉的掐住了手心,渗出点点血迹。 他不由得咬紧了牙关,巨大的压力袭来,却仍然坚持着站在原地,与苗云楼对视。 导游的确有保护旅客的职责,但旅客一共有七个人,按照旅客满意度的比例,死上一半都无所谓。 只是这些新人旅客不知道,他们在自己的暗示下,只以为导游有义务保护他们所有人,在这种情况下,必然会动心思。 到时候,导游绝对的威严就会荡然无存。 男人死死盯着纹丝不动的苗云楼,握紧拳头,心弦绷到最紧。 他笃定导游绝不会杀了他,因为他已经抓住了所有旅客的心理,让旅客们对自己产生了一种领头羊的慕儒之情。 如果导游当场杀了他,不仅会降低旅客满意度,还会在已经不再那么畏惧他的旅客心中,埋下一个巨大的隐患。 “……” 车厢内一时静了下来。 所有人鸦雀无声,缩在角落里盯着他们两人的对峙,半晌,苗云楼突然动了。 他在男人警惕的目光中微微一笑,轻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如果旅客死了,导游难逃其咎?” “……” 他的声音轻柔无比,却带着极为诡谲的阴森。 男人不敢轻易回答,头上的冷汗越汇越多,突然,电光火石之间,他眼前一花,猛的闪过一道寒光! “!” 他根本猝不及防,猛的一惊,反应极快的后退一步,定睛看去,却是一根银针正以避无可避的速度,飞射向他的喉咙! 第164章 “急急如律令!” “噌——!” 这根银针来势汹汹、闪着凛冽寒光,快到在一众旅客眼中根本看不清,只能感觉苗云楼面具微动,随后眼前迅速晃过一道银光。 男人比那些旅客强上不少,至少有单独对付青铜僰僮的能力,然而他浑身僵硬的动弹不得,只能在越发扩大的瞳孔里,眼睁睁的看着银针逼近,根本逃离不了。 为什么! 冷汗浸透了掌心,男人眼睛瞪得极大,大脑一片空白,牙齿几乎要被咬碎! 为什么导游会突然痛下杀手?那个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银针可是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猛然扎穿了青铜僰僮喉咙的凶器,青铜尚且能一下穿透,他的喉咙难道比青铜还要坚硬?! 他根本没想到导游会一言不合、直接射出银针要置他于死地,方才简直是不假思索的站了起来,事先完全没有做任何准备。 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他什么藏品都用不出来,然而银针势如破竹的逼近,已经是近在咫尺、避无可避。 风雨飘摇,车窗被雨水击打的阵阵作响。 清晰的白炽灯下,车厢内的一切都毕现无疑,导游面上的面具晃动间,唇齿间微微动了动,彷佛是笑了,又彷佛明晃晃的挂起一丝讥讽。 情急之下,男人冷汗浸湿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