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队友吗,怎么可能那么清楚他的能力。” “我对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最后一句是用极其小的声音嘟囔出来的。 孟子隐当然不可能跟小孩计较这一点死鸭子嘴硬,闻言淡淡的笑了,不急不缓的推了推眼镜,难得的露出了一丝不显山露水的傲气: “我不了解他的技能具体是什么,不过,传统文化多多少少也懂一点,看他的表现,不难猜出黑色脸谱的作用。” “红脸代表的是忠勇义烈,眼中容不下奸恶的宵小之辈,因此能力的具体体现,自然是能烧尽一切污秽之物的火。” 当然,说是一回事,能真的吞吐出如此势如游龙的猛烈火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孟子隐专注的盯着如同纸糊的监狱,悄无声息的推了推眼镜,在心中轻叹一口气。 不过这些也没必要和一个孩子说,她收敛起心思,按住余羽的肩膀,示意他向前看去:“你看,他又要变脸了。” 余羽闻言立刻顺着孟子隐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苗云楼脚步微顿,在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监狱门口站定,一手轻轻抹脸,口中低喝一声“变!”,原本漆黑一片的面目,顿时又发生了变化。 “唰——!” 原本浓墨重彩的漆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与之相反的白色,厚厚一层白色油彩瞬间跃然于面具上,从眼角斜飞出两条黑色的细线,显眼的耷拉在面具之上。 白色,尤其是纯粹的白色,理应给人一种纯净的感觉,然而苗云楼脸上这一层厚厚的白油彩,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 余羽下意识的远离了一步,犹豫道:“这……这也是什么纯真忠义的人物吗?” 孟子隐摇了摇头道:“不,白脸一般代表的是奸诈狡猾、阴险多疑,不是什么好角色。” “不过……” 她皱了皱眉,心里也有点略微有些疑虑,沉默的盯着苗云楼,抿着唇没说话。 孟子隐原以为自己已经明白了苗云楼的意思,一路上用红脸喷火与黑脸的力大无穷破坏监狱,等出了监狱,再继续用红脸喷火恐吓民众,让他们离开江中鬼市。 然而现在已经到了监狱门口,守卫恐怕也已经把恐慌消息传播了出去,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变成白脸呢? 还没等孟子隐解开在心中的疑虑,苗云楼已经一脚从监狱里踏了出去。 “轰——!” 最后一层岌岌可危的监狱墙轰然倒塌。 他站在一片废墟中歪了歪头,面对着门口四五米开外、聚集的一圈一圈或惊疑或恐惧的民众,微微清了清嗓子,开口笑道: “各位,晚上好啊。” 苗云楼不大的声音在众人之间传播甚远,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然而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回应,整个江中鬼市一片死寂。 “……” 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然而监狱中却突然传来剧烈的轰炸声,所有守卫全部狼狈的冲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不同程度的焦黑灰尘。 伴随着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不一会儿,不断坍塌崩溃的监狱便成一片废墟,从中走出一个涂满白色油彩、满面狡诈的面具恶徒。 而现在,这个白面具正在笑着和大家说,晚上好? 苗云楼四下扫视了一圈,见门口已经围成了人山人海,却仍然没有人贸然开口,清咳了一声,仍旧是笑道:“既然诸位没有要对我说的话,那就还是由我来开口吧。” 他在面具下微微一笑,竖起一根手指,往出口处指了指,轻描淡写道:“我呢,也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们所有人,现在、立刻、马上,带上所有东西离开江中鬼市。” 苗云楼那副姿态,简直若无其事,恬不知耻,彷佛不是要求众人离开江中鬼市,而是告诉他们什么地方有金子,大发慈悲的要他们去捡。 “什么……?” “离开江中鬼市……” 这次的话终于引起了一些波动,人群一片哗然,混乱片刻,终于有人站了出来,鼓起勇气吼道:“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就是,江中鬼市是我们的家,你算什么东西,来让我们搬家?” 有第一个人站出来,就有后面千千万万个人站出来。 众人一开始是被这白面具的架势唬住了,然而涉及到自己,脑子便立刻清醒了起来,抄起家伙便在原地跃跃欲试,一人一口群情激奋的唾沫星子。 苗云楼丝毫不受影响,从容的伸手往下压了压,那张狡诈阴险的白面具上,挤出一个温柔慈祥的笑容问道: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这么激动嘛,拿着那些废铜烂铁,就想人云亦云的跟着对付我?” “真的以为我这个越狱都轻描淡写的罪犯,不敢跟你们动手呀。” “……” 这个硬挤出来的笑容,配合著白面具脸上狡诈阴狠到流油的面具,看着便令人不寒而栗,顿时使群众短暂的安静了一下。 然而这安静仅仅是一瞬间,人群又开始愤慨起来,有人高声喊了一句“我们人多,怕他做什么”,周围人立刻如同烧开了一般沸腾起来,群情激奋的喊了起来。 “你只有一个人,我们这里有几千几万人,你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大家一起上,不信乱棍打不死他!” “嘿,你不就是会个杂技吗,我听说叫什么火来着,也就是红了点热了点,江中鬼市人人都是好样的,不信对付不了你这个‘火’!” 最后这句话赢得了许多人的赞同,他们愤慨的高呼起来,手中举着杂七杂八的用具,彷佛下一秒就要跃跃欲试的扔到苗云楼身上。 “对,说的对!” “我们不怕你!” 孟子隐和余羽为了不额外生枝,都躲在一面墙后面,此刻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抿起了嘴唇。 怪不得苗云楼没有直接用红脸,简单粗暴的喷火解决问题。 这些在江中鬼市出生长大的民众,从没有上过岸,从没有在江水之下感受过什么是火焰。 不知道,自然也不会有畏惧。 只有真正的让他们接触到火,让他们受伤、死亡、感受到火焰带来的炙热与烧灼,他们才能知道恐惧,知道逃跑,知道什么是火。 然而如果苗云楼准备以这种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对付江中鬼市的民众,那他也不必如此麻烦,直接离开不理不管就行了。 孟子隐微微皱着眉头,听着外面越来越愤慨的嘈杂乱声,犹豫了一瞬。 就在她下定决心,准备在监狱外现身,帮着一起疏散民众时,却听到一墙之隔外,苗云楼阴气森森的轻柔声音: “你们说不怕我,是吗?” “那如果我告诉你们,你们的鹅几和吕额都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