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分明他是导游,他才是这里的内核人物,能决定所有旅客的命运,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苗云楼却一次次为所欲为,不把他放在眼里,相当的特立独行,尤其那张嘴,令人真是不堪其扰、怒火中烧。 然而在这龙王水愿最后的关键时刻,对这个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特殊角色,还需要一边照顾他的情绪、一边不能让他破坏祭祀,有脾气也实在无法发作出来。 河二恼怒的闭了闭眼,脸上仍是一副阴恻恻的苍白模样,面无表情的转头对苗云楼道: “没什么,你既然来了,就去旅行车上找个座位坐下,我们马上就出发。” 苗云楼闻言唇角一勾,漆黑的眸子瞥了一眼河二难堪的脸色,没说什么,微笑颔首道:“好。” 他说完便转过身来,缓缓走向旅行车的座位。 子不语世界中的旅行车和现实不同,没有那么多空座,有多少个旅客进景区参观,就有多少个双人座位,只有最后一排是四个空座,以备不便之需。 旅行车上,所有人都已经坐好,河二坐在驾驶位,沉默垂着头的丁一修抱着孩子,和半死不活的苏俊坐在一起。 再往后一排,吴斌和孟子隐正坐在一起,两人阴沉程度不同的眸色中,都燃烧着最高级别的怒火。 苗云楼敏锐的瞥见了他们的眼神,身子微微一僵,随后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加快脚步迅速绕过他们,行云流水的坐在一个双人空座上。 他坐稳便转过头,在前面两人惊愕的目光中,对双人座位身旁紧贴的旅客打了个招呼。 “嗨。” 等了半天,身旁都没有一丝回应,苗云楼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什么,眉头放松的捏起衣角,对身旁的李淳微微一笑。 “你觉得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第96章 “你马上就要死了” 苗云楼面上带笑,眉眼舒展,眼神专注的盯着李淳,显得格外真诚。 然而他的话却如同神经病人,刚一出口,旅行车上温度便瞬间降低,几双眼睛难以置信的转向他。 河二在驾驶位上满脸的阴沉无言,根本一句话都不想说;吴斌嘴唇抿紧,满眼冒火星;孟子隐直接别过头去,一眼都不想看他。 刚刚嘱咐过他,不要挑事,现在看来,似乎是说到狗肚子里去了。 苗云楼就跟看不见一样,通通无视了这些目光,直直的盯着身旁的李淳,嘴角的微笑就像烙印上去的一样,歪着头轻声道: “李淳,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问你话呢,你低头看看,觉得我的衣服好看吗?” 李淳闻言一顿,终于有了反应,缓缓转过头来。 他看着苗云楼期待的眼神,和旁人的反应完全不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丝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冷冷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信苗云楼没有听说自己即将拿到龙王殿藏品的事。 他们两个现在已经到不死不休的状态了,而此时很明显,他由于偷看到了命签,在这场斗争中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现在祭祀即将开始,如果没有意外,还有最多三个小时,苗云楼就要死了。 李淳在景区中摸爬滚打了很久,像一只豺一样暗中躲在河二身后,见过这么多旅客,已经总结出了一条规则。 面对生死关头时刻,正常人的反应是不可置信、濒临崩溃,激进一点的,比如苏俊,会像陀螺一样一刻不停的行动,试图解决眼前的危机,或者造成危机的人。 而性格软弱稳健一些的,一辈子没近距离接触过死亡那种,比如吴斌,不敢轻举妄动,只会试图在有限的范围内保护自己,祈祷事情最终会有变化。 至于那些心思深沉缜密的人,无非也就是比前两种人更会思考,更会利用分析身边的一切,不仅满足于解除死亡威胁,更需求直接触底彻底翻盘。 一个是解决危险本身,一个是解决自身安全问题,一个是解决全盘的局面。 只要能分出面对的人是哪一种,判断出他们的思维路径,即便麻烦一点,曲折一点,最终也总不会脱离出掌控。 然而苗云楼不一样。 他不属于上面任何一种人。 无论是谨慎聪明的人,还是迟钝愚笨,至少都还是正常人,拥有正常人下意识趋利避害的思维,害怕死亡,渴望生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此服务。 但苗云楼对待自己的生命,就像是捡来的一样,看上去从来不在乎。 在面对种种险境,甚至是自己设下的圈套时,他居然能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其中一环,冷静的计算着生命的价值,濒临死亡都还能面不改色的挑衅别人。 这不是因为他无计可施了,恰恰相反,这表明一切都还在他的计算之内。 即便他可能已经意识模糊、濒临死亡。 这种人李淳只见过两个,一个是苗云楼,另一个,就是河神旅行团归属的旅社社长洪长流。 前者是因为清晰的知道自己性命价值几何,后者则是因为根本不理解生命是什么。 李淳冷冷的看着苗云楼,没有半点把目光分给他衣服上栩栩如生的青黑河浪,开口道: “你不用拿这些东西做文章,试图用毫不相干的话题干扰我,让我不知所措、头昏脑涨。” “你要么闭上嘴一声不吭,要么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淳的眼神中翻滚着阴寒的浪涛,彷佛正试探的拍打着岸边,一个不注意,就要在岸边一寸寸侵蚀腐化。 他很清楚,苗云楼直到现在还能说这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胡言乱语,是因为他一定还有什么底牌没显露出来。 这张底牌一定固若金汤、非常强大,即便他能拿到龙王殿破除状态锁定的藏品,甚至能提前拿到藏品,都不会对它造成影响。 想要去除掉苗云楼这张让他保持镇定自若的底牌,就必须先探查出这张底牌是什么。 苗云楼闻言微微眯了眯眼,仔细看了看李淳,缓缓勾起嘴角笑了。 “我能有什么想说的,”他轻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衣服很好看。” 他不顾李淳越发冷下来的神色,挑了挑眉,自顾自的继续道:“衣服这种东西呢,经常随着自身变化而更换,无论旧的多喜欢,都必须要新的才最好。” “如果非要想穿旧衣服,那就要让衣服上多一些新鲜花纹,靓丽纹样,把旧衣服变成一件新衣服,才能重新穿在身上。” 苗云楼漆黑的眼眸一转,倒映着李淳难看的脸色,意有所指的道:“李哥,你看我这开襟上服绣上纹样,是不是好看了很多,像一件新衣服了?” 话音落下,大巴车上顿时寂静一片,两个人的目光交错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