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 苗云楼盯着她的背影,舌底压着那碗一滴没咽下去的水,微微垂下眼睫,沉沉的勾起唇角。 破旧的房门上有一条让他接受他人好意的规则,既然规则这么写了,他就不能拒绝女人递来的水,尤其是在她已经察觉到的情况下。 但他无法拒绝,不代表他就必须接受。 方才在棺材里的时候,蜘蛛诡物刚刚打开棺椁盖板,就出现了一条新的规则。 新的规则和前一条矛盾,然而却格外的正确,严丝合缝的与蜘蛛诡物的真实状况贴合上了。 那么现在,在这个女人眼中,他已经喝下了她递来的水,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有问题,新的规则应该就会出现了。 他想到这里,沉暗的眸子微微一动,立刻抬起头来,在破旧的木屋中一寸寸的打量起来。 这间屋子烟火气息颇为浓郁,灶台上碳火焦黑的痕迹斑斑,水渍凝聚在池子里面,显得格外有生活气息。 灶台上,没有。 破旧的床铺上,没有。 苗云楼甚至不着痕迹的往床铺上男人那里凑了凑,眼神在他身上溜了一圈,都没发现任何规则的痕迹。 他盯着发颤呻吟的男人,沉默片刻,漆黑的眸子中罕见的流露出一股清澈的迷茫。 屋子里没有任何一条新出现的规则,难道这女人真的如此善良,没有任何虚伪做作? 刚好此时,正在把洗好的青菜放入锅中的女人急急回过头来,一手拿着沾油的铲子,对苗云楼轻声问道: “姑娘,葱姜蒜辣椒,你有没有什么忌口?” 苗云楼闻言顿了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舌根下的水不着痕迹的咽了下去,微笑道:“没有,姐,你随便做就行,我都能吃。” 女人满脸柔和慈爱,笑着点了点头,问完便回过身去,眼睛紧紧盯着灶台,开始专心致志的炒菜。 “……” 苗云楼沉默了一会儿,舌头在湿润的口腔中迷茫的动了动,半晌后,叹了口气。 俗活说得好,咽都咽了。 既然没有出现新的规则,他也已经把水咽了下去,就当这景点里真的有不图回报做好事的善人,热情的想要收留他吧。 苗云楼又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联系吴斌他们,既然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不如先和他们说明情况,看看需不需要汇合。 W?a?n?g?阯?F?a?b?u?Y?e?ǐ?????????n????〇????????????? 他见女人仍在忙着做饭,微微垂下眼睫,把声音调到最低,只开着振动,打开了对讲机。 “嗡……嗡……” 对讲机发出一阵细微的杂乱声响,一震一震的颤着,对面却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一直没有接通。 苗云楼皱了皱眉,把对讲机贴近了一些,试图凑近去听。 对面仍是没有回应,然而一片寂静中,他却在自己的对讲机之外,听到了一模一样同频的声音。 “嗡……嗡……” 声音仍在细微的响着,苗云楼的血液却瞬间冻至了冰点。 他心头重重一跳,死死握着无形的对讲机,僵着身子,一寸一寸的把头转向声音的发源地。 ——与他对讲机同频的“嗡嗡”声,正在那一动不动、鼓涨着肚子躺在床上的男人耳边,冷冷的响着。 第87章 长舌诡婴,邪祟双面 “嗡……嗡……” 对讲机的声音仍在响个不停,屋内的窗沿下烟火气息浓烈,翻炒菜肴的声音冗杂,似乎屋内仍是祥和一片,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而此时此刻,对讲机震颤的声音却和前面格格不入,彷佛从十八层地狱中流淌出来,一下一下敲在床边紧绷的气息上。 苗云楼静静的听着对讲机中的忙音,片刻后,无声无息的挂断了通话。 女人没有听到这里的动静,仍在捏着铲子卖力的翻炒着菜肴,烟熏火燎中,突然听到身后坐在床上的人问道: “姐,你老公常年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翻身都没法自己办,你这些年挺辛苦吧。” 女人没有回头,一边炒菜一边提高音量笑着回应道:“当然了,病人嘛,照顾着的确麻烦,而且还都得我一个人弄。” “但谁让他是我老公呢,我这人念旧,想着既然他跟我处了这么多年,总要有人照顾。” 久病床前还无孝子呢,更何况是本没有血缘关系,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夫妻。 女人这番话,听着的确是令人心生好感,毕竟能伺候一个病人这么久,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身后的人似乎也被感动到了,顿了顿,再次开口夸赞道:“是,这年头能把没有自理能力的病人照顾好,还真是厉害。” “我看姐夫身上的确是干干净净的,不像有些常年躺在床上的病人,也没有什么味道,肯定是姐照顾的特别好。” 女人闻言笑容更大,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低着头把炒好的菜装进盘子里,口中羞涩的推脱道: “哪有你说的那样,都是搭伙过日子,我和我老公这么多年的感情,那也不是白瞎的。” 这句话本是谦虚,没想到身后的人听到,却是话锋一转,开口道:“也是,毕竟你老公刚刚突发疾病,还没躺多久,现在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等你老公生病的日子久了,你如果还是这么殷勤备至,那妹妹我可真是佩服死了。” 女人闻言,装盘的动作一顿,缓缓皱起眉头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了,我老公已经生病躺在床上多年吗,你怎么突然糊涂了,还以为他是刚生病的人。” “哦,也没什么。” 身后那人盯着女人僵硬的身子,缓缓道:“就是发现我姐夫身子底下,既没有尿盆,也没有垫子,更别提身子这么干燥,没有一丝一毫擦洗身子的痕迹了。” “既然设备如此简陋,我姐夫身上竟然还没有任何味道,想必他一定没病多久,撑死了也就在床上躺了个半天吧。” “……” 话音刚落,屋内顿时一片死寂。 女子闻言没有立刻说话,沉默半晌,一寸寸缓缓转过身来,眉眼间的温和如潮水般全部沉了下去,冷冷的盯着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苗云楼直视着女人冰冷的眼神,开口淡淡道:“我就想问问,你这个老公,他到底是跟你相处多年、三年前突发疾病的老男人。” “还是一个刚来这里几个小时,就被你用送水的方法放倒,让他肚子吹气一样膨大起来,躺在床上丧失行动能力的、名叫苏俊的男人?” 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氛立刻陷入一种可怖的紧缩。 “……” 女人面无表情的脸暗沉入水,眼睛紧紧盯着苗云楼,闪烁着一股不怀好意的暗光。 苗云楼同样冷冷的直视着她,屋内大门紧闭,他又已经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