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靖尘第一次穿上了专门为他量身定制的西服,他锻炼也有三个月了,这时候也抽条了一些,比过去看上去高了点,而且看上也没有那么瘦弱、需要人照顾的样子了。
他们比客人要早到达酒店,他们订的餐厅位于顶层,就餐区和舞池相隔并不远,舞池前还有专门的演奏乐队,此时也已经在演奏着动听的乐曲了。
张靖尘作为家中独子,跟在他父亲的身旁迎接客人。
罗拉到的时候好像很认真地看了他好一会,张靖尘有些紧张地把身体绷得很紧,也努力地试着把自己的胸膛挺得很直。
过了会,他看着罗拉笑得明媚地对他说:“尘弟,你这样穿很适合,看起来很精神。”
张靖尘开心地笑了,“谢谢。”
直到罗拉转身进入餐厅,张靖尘才注意到刚刚一直站在罗拉身后的陈民生,他顿了下,却见陈民生对他笑了下,“生日快乐,尘弟,这是我和罗拉的礼物。”
张靖尘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笑,只觉得心底生起了一把火,但他不能发作,他从父亲那听闻过,罗世襄在培养他做接班人,一个下人,竟然爬到这个地位,真是走运了。
他淡笑了下,接过他递来的两份礼物,不情不愿地说了声“谢谢”。
等人齐后,他便也回到了餐厅,宴席交际结束后,他们还安排了舞会,但大人们是不参加的,只在一旁吃茶观看,就他们这些年轻人跳。
年纪稍大一点的早就快乐地跳起舞了,他们没有固定的舞伴,全都随意地组合。
罗拉也跳,但她从开始到现在都只牵着陈民生的手跳,陈民生动作笨拙,看起来明明就是不会,张靖尘在心底暗自发笑。
虽然他也不太会,但他自觉跳得比陈民生好多了。
罗拉笑着转着,看上去很快乐,她今天穿着一袭粉白色的纱裙,看上去就像是天使。
直到罗拉转到张靖尘附近,看到张靖尘孤零零似的站在一旁,她低声和陈民生说了些什么,便松开了陈民生的手,向他走来。
张靖尘忽然有些紧张,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但罗拉已走到他的面前,笑着问他:“尘弟,你怎么不去跳?一起玩呀。”
张靖尘看着她的脸,这会他已经并不比罗拉矮许多,所以他试着鼓起了勇气,“那你能和我跳吗?”
罗拉笑了下,“可以呀。”
接着,张靖尘牵起了她的手,这是张靖尘第一次握她的手,那么软,那么柔,张靖尘觉得自己被天使带上了天堂,飘了在白云之上。
到了舞池,他又按照舞姿要求,把另一只空着的手搭在了罗拉的腰肢上。
他像把她抱住了。
音乐一直在演奏,但他却仿佛听不见,他按照自己曾经学过的舞步机械地跳着,连罗拉与他说话他也听不见了。
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张靖尘觉得他要晕眩了。
“你没事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罗拉把他拉到了落地窗旁,远离了舞池,松开了他的手。
张靖尘怔怔地看着罗拉担心他的神情,好一会,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回到了身体里。
罗拉见他回过神了,轻柔地说:“你刚刚脸色有点发白,是不是不舒服?”
张靖尘突然厌恶自己了,真的好生没用,只是握住自己喜欢的女孩的手,怎么就身体发软了呢?
他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但又说:“是有些头晕。”
他身体一向不是很好,罗拉很快便相信了他的话,“那你还是不要跳舞了,坐着休息一下吧。”
“好。”他糯声应着。
这会窗边无人,张靖尘正想好好和她聊聊天,却又见陈民生从不远处向他们走来,张靖尘厌恶他的情绪更深厚了。
“怎么了?”
还不等他回答,罗拉便说:“他不舒服。”罗拉说这话时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了陈民生的手。
张靖尘看到罗拉的动作怔了下,他忽然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罗拉总是喜欢和陈民生待在一块了——
因为她喜欢他。
这个念头一出现,张靖尘忽然难过起来了。
那之后,直到舞会结束,张靖尘都坐在一旁的沙发椅上没有说话,好在罗拉也在他身边,所以回家后并没有遭父亲的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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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后,张靖尘的生活很快又恢复平日的秩序,只是,他总是会下意识地去观察罗拉和陈民生的相处。
又过了两月后,张靖尘开心地发现,陈民生出现在私塾的次数少了。虽然他不曾询问,但也从旁人处听闻他是工作去了。
他就说,哪怕罗家要培养他,最多也就培养他成为能干的工人,怎么可能培养他成为接班人。
张靖尘想,哪怕罗拉对陈民生有情,罗家也不会把罗拉嫁给陈民生这种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