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查到宋怜查不到的事无可厚非,宋怜捏着袖中指尖,朝他笑了笑,“兰玠这样说,可是有什么凭据。” 高邵综神情冷厉,眉宇间俱是森冷霜色,“我不会以此挟制李珣,你不必费心思。” 宋怜被他勘破目的,也不恼,高兰玠不会使这样阴司的手段,北疆也不需要,但这样的凭证,不能落在外人手里,宋怜斟酌片刻,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开口道,“兰玠将人证物证交于我,我即刻放了兰玠,免去粮食,只要兵器谱,兰玠以为如何。” 高邵综注视着她,片刻后冷笑了一声,眸底冷暗阴鸷,抬手探到窗外。 那手指似玉刻,握住窗棂往里带,窗户合上,将她隔绝在外,只余窗户上剪影,似乎月下远山,伟岸挺拔,修长高远。 声音隔着窗户传来,冷刻沉冽,“今日我身体不适,女君若要利来利往,改日再来罢。” 宋怜黛眉轻蹙,看着远处松柏残枝一会儿,折身出了院子,清冷无绪的声音隔着窗纸从背后响起,“女君下次来,还请带上足够的诚意。” 宋怜再好的脾气也生了恼火,出了游园苑,唤了章华出来,低声吩咐,“抽青营半数人,去一趟京城,随时探查京城动向。” 章华迟疑看向游园苑,他虽不知这里关押的是什么人,但看此人身手气度,加上这六次企图前来劫狱的护卫斥候,也知不是寻常人,一整个青营,加上外围盯梢的十二赤营,连同埋藏广汉的暗兵,堪堪才将此人困住,抽了人手,恐怕应对不及。 只蜀中斥候只听女君一人调遣,且唯命是从,章华很快便抛开疑虑,领命称是,下去安排了。 云府甫一动作,当夜南街便有了动作,兵戈声起,府中人也习以为常,只是待宋怜吩咐来福备下马车,准备出府时,章华急匆匆来回禀,“青营惨败,那虞劲带人已攻破游园苑防御,却不知为何带人撤出了云府……” 章华神情古怪,“囚徒没有被带走。”W?a?n?g?阯?F?a?B?u?页?i?f?u?????n?2????????????????? 这一夜下来,他大致也想清楚了,主上是故意撤走青营人手,要放那囚徒走的,只那人不知是何缘由,留了下来。 此人生得清贵伟岸,气度不凡,劫掠主上不成,被囚后难不成竟 愿意留下做云府入幕之宾不成。 他抬头看去,廊下灯火昏暗,星海夜月,阶前女子一身素裙,云鬓华颜,是清绝的样貌,虽不无可能,他心里却是有些狐疑不安的。 那般男子,无论如何,怎会屈居,做出这样的事。 便埋头低声回禀,“此事恐怕有诈,主上务必小心。” 宋怜道了声无妨,“青营留下些武艺一般的,你亲自带了人进京,查楚王府旧事。” 章华应是,行礼告退。 计划有变,宋怜只得重新解下系好的风袍,交给清荷,折回厅堂里坐下,拧眉沉思。 堂里无人,来福怵道,“那煞神该不会当真想留在蜀中,进云府做男主人罢。” 定北王那般风姿气度,文武兼修,在士林间颇有威望,武将里亦是当下大周第一人,漫说他们这些知道他身份的,便是不知道,凡见了定北王的,又有谁会相信,日后成了亲,他肯安分于游园苑,专为女君洗手作羹汤。 先不说他有无心思要谋反,便是没有,只怕不少臣僚也会簇拥着他走至高位。 这些年来福南来北往,蜀中的政务接触的不少,知似国公世子这样的人,书信一封,读书人天下奔走,一支穿云箭,便可召集千军万马,实不是女君的良配。 他是不太喜欢国公世子的,一是那男子再是威慑内敛,常居上位的气度藏不了,不好亲近,二则此人虽秉读诗书,是清流士子仰慕推崇的案首,光风霁月,秉性持重,遇上女君的事,却极其善妒,先前他进女君马车回禀事务,那妒色杀意虽转瞬没了,却也是真的。 凡女君与这人成了亲,他还能不能跟着女君做事,成为女君亲信还是问题。 女君没有同他结亲相守的意思,那就再好不过了。 来福愈加讨厌那世子,揣着手问,“游园苑那边怎么处理。” 想来是高兰玠猜到她即刻要对吴越用兵,她暂时又拿他的性命没办法,不肯离开蜀中。 宋怜指尖按了按眉心,唤了清荷进来,“他既想留,便叫他留,调重兵围住游园苑,任何文书政务,也不要放进去。” 清荷应是,正要出去,外头有人求见,清莲领着一名男子进来,生得清秀白皙,是张路。 张路见了礼,埋头回禀,“女君宽恕,主上听闻女君棋艺了得,欲与女君切磋,请女君移步游园苑,女君所思所念,必如愿以尝。” 张路屏息等回应,他家主上想必已经疯了,伤处不肯上药,是不是为了让女君回府后去游园苑他不知道,但影卫暗卫好不容易攻进游园苑,他家主上不肯离去,现在又想方设法要将女君请去别苑,将来便是回了北疆,心也能跟着回北疆么。 那名叫清荷的婢女拿了点兵的令牌,领命退了下去,张路想替自家主上解释,只是现在被囚禁的人是他们,便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涨红了脸,见女君不为所动,又照主上吩咐道,“主上说他略通吴越水师战船绘图,女君若有兴趣,他不会藏私。” 来福吃惊,不由后背紧绷,定北王竟知道他们要对吴越用兵,还知晓他们缺什么要查什么。 宋怜抬睫,看向游园苑的方向,眼睫轻颤,她知晓高兰玠一通折腾想要什么。 第120章 上眼黑夜。 蜀中北面,有朝廷兵马大元帅李奔,与上将军司马炀隔着济水内讧,二人已撕破了脸皮,哪怕双双叛主攻入京城,也绝无联兵的可能。 益州罗冥素来谨小慎微,因毗邻郑州,李奔与司马炀数次遣送使臣招揽拉拢,司马炀为人势盛,李奔秉持正统,皆是势盛的人,说是拉拢,实则威慑更多些,罗冥周旋二人之间,想必已是焦头烂额。 秋收以后,北疆补足粮草,必会有兵事。 书房里灯火通明,宋怜坐于案前,支頤沉思,约半个时辰后吩咐清荷去请周弋萧琅,另段重明茂庆两人。 府外已备下了马车,云秀抱着包袱进来,探头问,“还出远门么?” 宋怜点点头,云秀便不再问,欢天喜地去准备了。 周弋听得她带着几名亲随要去吴越,并不赞同,“蜀中虽得了段先生茂先生,但诸事繁杂,春耕刚过,又有水汛,那些个新晋的官员,到底年轻,想要在世家新秀里博出位,有一席之地,实在不容易,你在蜀中,会容易很多。” 扳倒同气连枝的四大族,也不好将蜀中豪强士族皆开罪了去,为蜀中基业稳固,蜀中扶持新秀的同时,另有学府选学,官民察举递上来寒门子弟,各占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