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忽然有些后悔,他不应该一时心软,让慕木自己选择要去的地方。
万一,他说万一慕木要真的藏起来了,燕归刑找不到人了。那第一个完蛋的人一定是自己。
阿奇想现在就掉头回去,将慕木找回来送到基地。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跟燕归刑学的太多疑了,慕木是天真的小傻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复杂的心思。
阿奇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一楼黑漆漆的,没有点灯,唯一的亮光是从窗户照进来的灯光。
他叫了两声小听开灯,没有得到响应后,奇怪地“咦”了一声。不过他也懒得开灯,摸索着上了楼。
奇怪的是,二楼的走廊也没有开灯,唯一的一处亮光是从开着的书房中露出来的。
阿奇有些摸不准这是燕归刑的意思,还是已经登堂入室了的米雅的意思,松散的弦也不禁崩了起来。
他进了书房,一眼就看到坐在桌子后的燕归刑。他已经换了衣服,穿着件版型松垮的大领口白衬衫,露着大片的锁骨和胸膛。
应该是洗过澡了,黑发是半湿的,凌乱的挡着眼,落拓不羁。
燕归刑正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阿奇走了进来,他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阿奇走近了,才看清楚燕归刑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画纸褶皱,画面脏污,勉强能看出来是个男人的画。
“老大,我回来了。”
燕归刑鼻间哼出了个“嗯”,算是回答。他抬手让阿奇坐下,又点了点面前的画,语气中带着骄傲。
“木木画的我,怎么样?画得很像吧。”
已经坐在书桌另一侧的阿奇抻着脖子,歪着脑袋,仔细看着面前的话。
怎么说呢,如果不看那些脏成一团的颜色,确实很像燕归刑。
阿奇斟酌了片刻,谨慎地夸道:“小夫人的画画得很好。”
燕归刑与有荣焉地点头,又以丈夫的姿态替慕木道了谢,“他这段时间一直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在弄这个。等明天我让小听把画裱起来。嗯,阿奇你说挂哪里好呢?卧室书房,还是客厅?要不让木木再多画几张吧。”
阿奇看着好似忘了发生什么事的燕归刑,咬了咬牙,提醒道:“老大你在想要将画挂在哪里之前,应该先想想能不能将小夫人哄回来吧。”
燕归刑脸上的笑一瞬间就消失了,湖绿的眸子盯着那团脏了的色彩,罕见地露出了迷茫。
“木木心软脾气又好,很好哄的。没关系,不用担心。”
这句不用担心,不知道是燕归刑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阿奇听的。他又想起了站在远光灯中的慕木看自己的目光,通透的,没有丝毫波澜的目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