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的武学已堪称登峰造极,没想到在军事谋略上同样令人称赞,不错,我也有这个打算。”
心有灵犀的知音难求,姚震脸上流露出笑意,但只在转瞬间,她就指出了指这一步最关键的问题:“可是我手上没有人。”
庐州的守军不能调离并投入到一场极可能是重大消耗战的战役中去,姚震的目光投向了正在南下的援军,但那时候,谁是主帅呢?
太后给她的官阶并不算高,当然,这并不会影响她的归应的决心,若她是太后,确实无法许以一个未曾谋面且不知秉性和能力的武将主帅之位。
但是,她如果不能做主帅,她自己要听从行军元帅的调派,届时可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套战略就未必能如愿实施了。
最令她担心的则是庐州,这座城池极有可能变成首当其冲的要塞,她宁可自己犯险也不愿让庐州城成为众矢之的。
现在,最能为她提供帮助的就是高玚,但高玚也没有通天手,直接变出一道命她挂帅的圣旨,更不要说,如何服众是她自己的事。
“我去找高玚。”姚震抽身离去,她要知道物资筹措的进度,要了解援军的动向,还要探一探如今的挂帅的是什么人物。
屋内又恢复了沉寂,吕婵的抱怨在风惊月耳边响起:“都还有一大堆事情没解决,新的问题接踵而至。无论是出身幽冥涧的竹十七还是奇怪的机甲,现在还多了一样,毫无线索的金陵神秘目标和无法归来的凌安……而万一援军主帅刁难起姚震怎么办?敌人近在咫尺,这里依旧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你的担子重啦!”
“你还记得我们在钱塘擂台上见到的段飞音叫什么吗?”
“雁竹?竹十七?!果然是她的人么?”
风惊月摇摇头:“我也不能确定,幽冥涧的人擅长隐匿,如果她们能去金陵探查机甲一事,那对于大破陈贼一定大有裨益。”
仅仅在眼前出现了一次,她们就感受到了机甲的威胁,风惊月接着道:“只是我们没有理由要求幽冥涧的人替我们去做这件事。”哪怕她是武林盟主,但段飞音并没有听命的意思。
“竹十七她们的职责就是保护高玚,如果这件事对高玚造成了威胁,她们不会坐视不理,虽然我也很好奇,幽冥涧是如何和高家搭上关系的,不过对于生意人来说,只要钱到位都好办,而高家正好不缺钱。”吕婵会想起幽冥涧的业务范围,保护达官贵人自然包含在其中。
“我们的人手也很少。”风惊月掰着手指头算,离她最近的守柔、司徒鸢等人还在浔阳,现在浔阳的境况还不知道如何了,她们能不能前前来支援还很难说,而拂云更远在千里之外。
“要不然,我们俩先潜入金陵?”风惊月自己就是绝顶厉害的轻功高手,潜伏打探这种小事不就是信手拈来吗?
坐以待毙可不是她们的风格,吕婵赞同:“行,我们先给守柔她们传信通气,再去金陵打探,而如果姚震这边顺利,那么我们就可以里应外合,打得蔡显功措手不及。”
两人小队,提前出发!
——
烟尘漫漫,原是大队兵马急行而过。
猎猎风中旌旗卷,应国的援军稳步赶往庐州,前方是锐气逼人的先锋队伍,中部是整肃的浩荡中军,再后方是密密麻麻的辎重部队,而行军元帅刘固安身处于中军队伍的领头位置,被密不透风地护卫在其间。
安坐于高头大马的刘固安面上有焦急,但心里却有一丝快意,他被两宫太后任命为河南道行军元帅,已是知命之年的他从未想过会得到如此重用,彻底结束了在朝中被边缘化的日子,他在重回战场的千载良机之下,更是决心提携玉龙以报效高太后的知遇之恩。
可是他从没想过,正准备放手一搏的自己并不是死在战意酣畅的战场上,而是死于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刺客。
这时候,天幕之中突然一只乌鸦掠过旌旗丛林,发出阵阵嘎嘎叫声,引人不快,刘固安给身边人一个眼色,吩咐亲兵赶紧将其射下,毕竟奔赴前线的路上见到乌鸦是一件太过于晦气的事了。
而那乌鸦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大难临头,它仍是机械般地在大军头顶盘旋。
“呀——”
“呀——”
两声尖锐诡异的声响在大军进行的齐整步伐声中暴起,两枚暗钉射出,眨眼间便穿透了刘固安的咽喉,而他身边那位亲兵还未来得及发出羽箭,这一切就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了,那支羽箭因射手的震惊而恐惧偏离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