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迈、显年纪这样的话,现在又加上了“古怪”和“拿不出手”,对了,还有“鲜花插在牛粪上”,崔兰愔越想越绝望,她那会儿是中邪了么,怎么就说这么些出来。 该怎么扛过去?装着头疾发作?皇帝那个人最会攒小账本,一天一天的他不知要加多少利息。 思来想去,只能上美人计破局了。 用了晚膳,她就让准备热水,水里撒了皇帝喜欢闻的素馨香露,待沐浴出来,她觉着头发丝里都是怡人的芬芳。 她没再做家常的打扮,让桑枝给她挽了髻,插上支羊脂白玉的凤头簪,耳上是一套的凤尾纹耳坠。 这一套是皇帝前几日来随手放案上的,因着他没说,直到第二日打扫屋子,艾叶发现了拿给她看,才知道的。 事后她也忘了问,这会儿拿出来戴上,希望皇帝见了,知道他送的东西她都珍爱着,能变得大度些。 衣裳她选了身樱桃红的衫裙,这是前阵子姜氏新想出来的样子,窄袖收腰,穿上后显得身姿窈窕,腰不盈一握。 揽镜而照,美人婀娜,她下了这样前所未有的本钱,该能过关吧? 等到戌正,皇帝没来,从两人睡一起后,皇帝从未超过戌正过来,很多时候戌时一过他就来了。 待到了亥时,皇帝还没来,崔兰愔就知道皇帝是气大了。 她是不是该打发不语去看看?可这是福宁宫里,不语就是从后园的门往外走,事后齐安也会知道。 这个当口去找皇帝,就怕齐安同钱和一样看出来什么。 举棋不定时,听得明间的门吱呀一声,崔兰愔来不及想,快步迎出去。 对上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这是她第一回 瞧见皇帝着见朝臣时的龙袍,她心上一松,“才被政事耽搁了?” “嗯!”皇帝面无表情地应了,径自进了起居间,往罗汉榻上靠坐了。 生气的人最大,她去里间衣柜里拿了皇帝留这里的便服,“换身衣裳吧?” 皇帝却甩了鞋往里半卧在靠枕上,“不换了,明个早起省事些。” 他什么意思?是要这样和衣睡了,明早直接起来就走? 看着都没正眼打量过她的人,所以,她忙了半天白打扮了,美人计不管用。 她将衣裳放下,过去拖着皇帝的手:“这一身躺着箍得难受,我叫准备热水,表叔沐浴了再换身宽松的,保管什么乏都解了。” “早年在外头习惯了,箍不着我,你进去睡吧。” “表叔,我……我真不是……我就是那会儿听了那些传话,有些气你,才故意那样说的,就是过下嘴瘾。” “无事,既做了老牛吃嫩草的事,被说也是应该的。”皇帝推开她,“去睡吧。” 她哪可能撂下这样的皇帝,坐过 去解他的衣扣,想着先给他的龙袍换下来再说。 “你让我在外间再睡阵子。”皇帝按住她手不让解,默了会儿,“若赶这个当口不来了,麟卫们……我也是要颜面的。” 皇帝是觉着进退不得么?不退会被人说拿不出手,退了怕麟卫们觉着他留不住女人? 崔兰愔愧疚的不行,握住皇帝的手,“我真不是那样的想法,你信我呀。” “我竟没点自知自明,我问你好不好时,你咬紧了嘴不吭声时,我就该知道。” “我问了曹院判,怕伤了男子的颜面,好些女子会拿害羞掩过去。” “我说你从不担心怀孕,原来是我老迈不行。” 皇帝一声声的控诉里,她简直就是天底下最薄幸的人了。 崔兰愔百口莫辩,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她上手继续解着皇帝的衣袍,皇帝再来按她的手,被她一把拍开,眼里带了威胁,“别动,赶紧脱了衣裳沐浴,不洗,哪儿也别躺。” 她三下两下给皇帝脱了外袍,拉铃喊了不语带人送水进了这边的耳室,她哪个也没用,推着皇帝进去沐浴。 皇帝抹了下水就要出来,她只得自己上手,给皇帝里外洗干净了,扫见那里的变化,她心里定了些,皇帝还没心如止水,她还能挽回。 给他穿了中衣,便袍也不必了,她又推着他出来,见他还要往起居间里去,她给人拖进了寝间,“没别的地儿给你睡。” 看着皇帝另抱了床被子出来,犹豫后躺到床里,贴着里侧床栏笔直躺了,恨不能和她这边拉开楚河汉界的距离,崔兰愔那个心塞。 听得不语几个收拾好了耳室退出去,崔兰愔翻出那六颗夜明珠分别堆到枕畔和床尾,起身将床边的掐丝珐琅绘耕织图宫灯熄了。 皇帝忍不住吱声,“起夜时会瞧不清。” 崔兰愔当没听见,让她于灯光大亮时做那些,她还没练出那等厚脸皮。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i???μ???ě?n?????????????????ò???则?为????寨?站?点 拉了帐幔,夜明珠的光柔和地打在帐子里,似身在朦胧的月夜里,滋长放大了人的胆气。 崔兰愔深吸了几口气,拿了头簪,散开头发,又一鼓作气解了衣裳,掀开皇帝身上的被子躺了进去。 皇帝还要往里躲,她翻上去贴了,双臂缠上他的脖颈,送上如兰檀口,见皇帝仍不为所动,她衔住他的唇瓣,学着他之前的做法,轻碾慢吮地勾缠起来。 “你……你不必勉强……”皇帝推拒着。 “我不勉强。”她一横心坐上去…… 于关键时,她勉力留出神智,揪住他问:“还觉着我嫌你老迈么?” 皇帝剧烈地喘息着,眼里有一瞬的失神,根本顾不上回话。 做都做了,就要让人心悦诚服,一不做二不休,她匀口气又迎难而上。 事后,崔兰愔累成了一滩水,她幽幽道:“那会儿我要能回话,你才真是老迈了。” 皇帝不语,起身下榻,点了宫灯,也不喊人,耳房里晚上常备的热水,他往浴盆里倒了,回来拿一床薄单子给人裹了,先给她洗了送回来,他又去洗了。 之前皇帝提过多次想在澡间里试试的,还以为他会借着自己主动时顺势上手,却是没有。 崔兰愔就知道他还没放下呢,说他古怪一点没错,不但古怪,还矫情。 前账未消,正该低头做人,她也只能腹诽几句了。 见他仍是板正躺着,她拉开躺到他臂弯里,这回皇帝没推开她,将她往怀里揽紧了些,两人抱着睡了。 这一睡就沉了,迷迷糊糊中伸手摸过去,身畔是空的。 崔兰愔揉着眼睛醒过来,听得外间皇帝穿衣服的窸窣声,想到还得继续表现,她穿上中衣去了外间。 皇帝已经穿戴好了,她走过去三两下给他头发挽起来,“你身上衣服都皱了,得换一身。” “嗯。”皇帝扶住她,“去睡吧,我回去就换。” 崔兰愔打量着他身上的明黄龙袍,眉心不自觉拢住。 皇帝抬手在她眉上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