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有,钱伯你想,表叔要是逼我了,哪能让我随时出宫。”崔兰愔感动之余,心里也恼起了皇帝,必是他有地方露了形迹。 这会儿已够没脸了,她还要帮着他说话,给他摘出来。 钱和脸上的凝肃才减了些,继续问道:“那你们如今算怎么回事?因着你们是表叔侄,陛下就要这么藏着,不想给你名分?” 长辈抓着问这样事,崔兰愔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她捂着脸就想躲过去,“钱伯,你能不能就当不知道呀?” 钱和语重心长道:“傻丫头,这事儿可不是小孩子扮家家酒,关着你将来呢,你同陛下……你将来还能嫁人?不嫁人,你就和陛下不明不白着?花无百日红,等陛下身边有了别个,你处境就尴尬了。” 钱和这样一心为她打算,不想他跟着担忧操心,她只得都说了,“是我不想留宫里,我同陛下讨了话,他允了我一年后可以出宫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我才同他……同他……好的。” 钱和来前猜了无数个可能,也绝想不到是她不想留宫里。 他的嘴合上又张开,反复了好几回,“那……那……”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说出来了,崔兰愔如释重负,跟着皇帝她脸皮也厚了不少,这会儿就没事人一样了。 她上前扶着钱和:“钱伯,你坐到榻上来,才上的点心还热着,你用几块儿。” 钱和执意不肯,指着榻上道:“陛下的位置,我岂敢冒犯,甭管我,你自己坐着就是。” 被钱和这样指出来,崔兰愔脸上烧起来,在想钱和到底知道了多少,是只知她和皇帝好了,还是知道她和皇帝已睡一起了。 真是不扛想,钱和跟着就问:“若是有孩子了怎办?” 崔兰愔才拈起的点心掉落回盘子里,这回换她张口结舌起来,“不……不会吧,我那不是有头疾,该是不好……不好……生养。 ” “罢了,老太后当初和高宗那样的情分,她还是正宫皇后呢,不也是那般下场,你不留宫里也好。”钱和思量了一会儿,“不过,你也要为将来打算着,名分咱可以不要,富贵却不能少了,咱们想法子让陛下封你做郡主,御库里那些好东西也不能全便宜别个,他要赏你东西你都接着,御库里一般都是我去,到时我都紧着最贵重的给你拿。” 钱和为了她,竟打算做皇帝的窃家贼了! “什么事都瞒不过表叔的眼,咱们本本分分的,到时他都不会亏待,钱伯你的总领侍之位难得,还是别有什么举动才好。”崔兰愔赶忙打消他的念头。 钱和却道:“我这总领侍就是因着你来的,如今你是这样的情形,那位置我不坐也罢。到时咱们奉着老太后回行宫,齐安已给我透了底儿,老太后给咱们都留了不少钱物,有那些,这一年咱们再划拉些,将来保你还是富贵逍遥日子。” 钱和竟是里外都替她打算到了,陈太后是这样,钱和又是这样,她何德何能呀! “钱伯,你就安心吧,我现在替陛下掌着他在外头创立的麒麟堂,他又给了我一支暗麟卫,是比他身边这些暗麟卫长一辈儿的,后面我要带着人往大郢各地的商家抽份子,待下个月就有十二万两银子进账,到时都归我手里调用。 不提这些,之前麒麟堂赚回来的近十万两银子现也在我手里,表叔起始就说了,经我手的银子都随我花用。” 钱和有些意外,对皇帝的看法改观了不少。 崔兰愔趁机求道:“钱伯,这事儿可不好叫老太后知道,还有我家里,你都要替我瞒着。” “既你不打算留宫里,这事儿就咱爷俩知道就好。”钱和瞪了她一眼,“只你也劝劝陛下,让他收着些。” 她就知道是这样,崔兰愔咬牙切齿道:“晚上我就问他。” 见她好似能管住皇帝一样,钱和心里又安稳了些,他本就和人想的不一样,这会儿就觉着只要自家孩子不吃亏,别的都无所谓。 崔兰愔抓紧问道:“钱伯是从哪儿看出不对的?” 钱和嘴角有了笑意:“陛下见天戴着你缝的那俩荷包,我寻思我也是这样,开始还真没多想。 是后面他晚上频繁地不见人,之前我就对那几个麟说的陛下要练夜功的理由半信半疑的,今早上陛下又顶着破皮的下巴回来,明显是刮了胡茬儿,大晚上的谁会练着夜功顺带刮胡茬儿的? 然后他接见阁臣的时候,韩阁老劝着陛下不该由着粗鄙女子近身,陛下直接就拿棋子打了韩阁老膝盖,还叫人给他叉出去,又移出了内阁,跟着就提了姚铮顶替了韩阁老内阁的位置。 别个不知道,我也算看着陛下长起来的,还是知道他些的,这些年他很多事都看淡了,很少有能让他脾气外显的事了,绝不可能为着个才宠幸的宫女就有这样的雷霆之怒,我品着这段时间的事,都指向了你这里。” 竟真的是那块破皮惹出来的,崔兰愔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皇帝再得瑟了。 第84章 悟到今日不宜提婚事 晚上皇帝过来,才迈进来,就觉出屋里气氛不对。 他没像之前一样和她挤坐到一处,而是隔着方几,坐到了罗汉榻另一侧。 皇帝是顺着虚影儿都能料准事的,立时就想到眼下为的是哪般了:“我已经找曹院判要了抹破皮外伤的药膏,以后不会了。” 更甚的是,他还想到了:“我同你说过,钱和那里瞒不得多久。” 她一句没说呢,皇帝就都知道了,崔兰愔有种无法着力的感觉。 不过女人要是想找茬,现编理由都有的是。 她这会儿瞧着皇帝事事掌握的样子很不顺眼,“你那些大臣的心思比筛孔还多,钱伯能看出来的,多些日子他们必也会察觉。”她摊手过去,“荷包都给我,往后别戴了。” “现摘了荷包才更引人怀疑,再瞅见钱和戴的,两下里一关联……”皇帝没再往下说。 是啊,本来等有心人发现钱和也戴着差不多的荷包,这边只要放出话是她做的,侄女给表叔做荷包很寻常不过,又都知道皇帝看重她,这事儿很快就过去了。 反是皇帝忽然不戴了才会引人多想。 找茬不成,那点不顺眼就扩大了。话都叫他说了,她眼不见心不烦行不行? 崔兰愔穿鞋下了榻,“我忽觉着头上有些不舒服,要躺一躺,就不和表叔说话了。”扶着额往内寝去了。 皇帝愕然,随后下榻跟到了内寝,见她合衣朝里躺在床外侧,竟是一点地方不给他留。 皇帝能屈能伸,甩了鞋子,手在床架上一撑跃到了里面。 他侧躺下来,对着闭紧了眼的人,他抬手在她额上抚着:“是煎药喝,还是召曹院判给你施针?” 崔兰愔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