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就说得过去了。 只定国公府不是陈太后娘家么,她怎么会乐见陈家的笑话? “崔兰愔不敢往下再想,小心回道,“臣女没想到表叔会如此抬举。” “哀家也没想到。”陈太后淡声应了。 察觉到陈太后审视的目光,崔兰愔垂眸坐得笔直。 这两年发病躺多了,崔兰愔的直觉越发敏锐起来,这会儿她就感受到陈太后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息才挪开。 崔兰愔手心攥出了细汗,她能觉出自己的容貌不太讨陈太后喜欢。 陈太后之后再没吱声,久到崔兰愔以为陈太后瞌睡过去了,她悄悄抬眼,不由愣住了。 陈太后笔直地端坐在那里,眼神空茫没有落处,似陷在遥远的思绪里拔不出来。 在自己宫里都要端着姿态,再是刻板刚硬也不该如此吧? 陈太后是这样,卫王又是那样,一个刚硬,一个疏离,都没什么热乎气。 卫王那里她没什么感觉,陈太后这样,崔兰愔想到谭氏,谭氏最后那两年,面对家里的衰败无能为力时,避着人时就常常是这样枯坐发怔,此情此景,引的崔兰愔说不出的难过。 她最见不得这个,想着大不了被陈太后喝退,大着胆子转头同高姑姑小声问道,“姑姑知道表叔一日最多说几句话么,给他请安时,……”她木着张脸,学着卫王的样子比划了个弹指的动作,“他就这样叩叩着,我以为烦到了他老人家,那会儿很是惶恐。” 高姑姑掩嘴笑得一颤一颤的,“天老爷,活脱脱就是我们王爷的样子,学的也太像了些,太后您瞧呀。” 太后已看见了,又打量了崔兰愔好一会儿,“倒是个活泼孩子,看着不像。” “可不是,瞧着娇娇怯怯的,没想到是这样直爽有趣的。”高姑姑顺着说道。 陈太后眼神和缓下来,“去端些果子点心给她吃着,等她觉着时候够了再走。” 崔兰愔明白了,陈太后只打算叫她坐会儿就走。进一趟宫于她已是不同,她所求不多,所以这会儿也没什么失望,仍是恬然笑坐在那里。 高姑姑就过来拉住崔兰愔的手,“多好看的人呢,哪舍得叫这么 干坐着的。不如叫她陪着抹几把牌吧,我趁机也多瞅几眼。” “那你们玩罢。”陈太后无可无不可道。 “您可真是。”高姑姑一点都不怕陈太后,不依道,“没您这个财主,我们赚什么?您多少年没给机会了,小姑娘面前给我些脸面吧。” “至多一个时辰。”陈太后拗不过她,还是允了。 “不会误了您抄经呢。” 随后高姑姑就喊人往炕前搬了张桌子过来,又打发小宫女去请了位夏姑姑过来。 崔兰愔有点懵,不是叫她坐坐就走么,怎么就要打牌了? 艾叶身上装的两荷包银锞子,加起来至多有十两银子,她袖子里的两个荷包装的珠花和玉镯倒是能值些银子,可拿这个出来做本钱等于给陈太后没脸。 陈太后这样直硬的性子,还是坦诚些好。 崔兰愔赧然道,“臣女囊中羞涩,只有不到十两的本钱。” 高姑姑和夏姑姑皆讶然不已,哪个进宫来都是将最好的一面摆出来,她们就没见过往陈太后面前道穷的,这位崔小姐是绝无仅有的。 陈太后再一次看过来,在她头上的银镀金分心上停了一瞬,见崔兰愔不亢不卑地坐在那里,眼神无伪清澈,她点了下头,“可着十两的来吧,输没了就不玩了。” 于是让崔兰愔和陈太后对坐着,高姑姑和夏姑姑分坐两边,四人抹起了叶子牌。 高姑姑和夏姑姑哪是真想打牌,不过是想引着陈太后说话动一动,不要总枯坐在那里。 打牌时两个人配合着给陈太后让牌,五把里陈太后赢了四回,可陈太后却越来越兴致缺缺,胡乱出着牌,一副早打完早算的样子。 谭氏还在时,崔兰愔常陪她打叶子牌,知道老人家最不喜让着她玩儿,用谭氏的话说,“那不就成了憨吃憨喝的老废物了么。” 再一轮时,崔兰愔俏皮地握拳挥了两下,“先输不叫输,我要发力了。”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ū???ε?n?Ⅱ???②????﹒???????则?为?屾?寨?佔?点 “有本事就来。”一直闷声摸牌的陈太后竟回了一句。 高姑姑和夏姑姑对视一眼后,有些明白了。 后面看崔兰愔连诈带蒙地连赢陈太后两把,陈太后不但没恼,也不胡乱出牌了,偶尔还要多想一会儿。 高姑姑和夏姑姑给了崔兰愔好几个赞许的眼神,也开始放开了出牌,你来我往间很快忘了时间,等崔兰愔输光时,陈太后还有些意犹未尽,“你这发完力怎么输的更快了。” 高姑姑和夏姑姑笑的不行,两人都是赢家,服侍陈太后这么些年都是身家丰厚的,自不会在意这点儿输赢,两人心喜的是陈太后的变化,虽只是些微的,却给她们指出了新路子。 如此,两人对崔兰愔很是感激。 都是宫里的人精子,崔兰愔的穿着打扮摆在这里,刚她又是直言不讳地说只带了十两银子,高姑姑和夏姑姑就知崔家的光景不是一般的落魄了。 十两银子对她们不算什么,在捉襟见肘的人家却能顶不少用。 高姑姑抓了两把银锞子,掂量着十两只多不少,给装到荷包里塞到崔兰愔手里,“光顾着拉你打牌,连点心都没叫你吃上,拿去路上给你买糖甜甜嘴。” 崔兰愔哪能接,给荷包放桌上两步躲开,笑嘻嘻道,“我还想着回去好生练练牌技,下回好赢回来呢,原来是我自做多情了么,高姑姑不想再带我玩了?” 高姑姑笑点着她,“这孩子嘴巧的……我竟进退不能了。” “能巧过你那张嘴的,我喜欢。”夏姑姑凑着热闹,转头对崔兰愔道,“往后你只管来,她不带你,我带你玩儿。” 守着的小太监小宫女也都笑开来,一时殿里满是欢声笑语。 陈太后有些恍惚,她招手叫崔兰愔近前,“应了卫王抬举下你,没想到反是你哄我们开心。老婆子现在做不了什么了,不过你小孩子家家该也没大事,到时来问一声吧。” 有陈太后这一句话,她适当地放出些话去,再时不时往卫王那里请安,她求的不就是这个么? 崔兰愔没想到只陪着打了会儿牌陈太后就给了这样一句应承,陈太后真的是难得的性情中人,和坊间传闻有很大出入。 “臣女谢过太后。”崔兰愔发自内心地谢道。 “我记得早年打了不少样式的金锞子金豆子的,还在么?”陈太后问道。 “在呢,足有十几样呢。”夏姑姑回道。 “拣好看的装些拿回去给她玩,送来的料子里看有合她穿的也拿几匹罢。” “太后……”崔兰愔有些不知所措。贵人赏赐是不得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