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
余淮水也不扭捏,举着乌黑的双手朝屋里支会一声,转身朝臧六江的卧房跑去,还没等进屋,远远便瞧见屋主人已经回来。
臧六江今日似乎格外的忙,带着的人手也不少,一队人骑着马浩浩荡荡地进了寨子,便见臧六江的房前有个身影正探头探脑。
仔细一瞧,正是两手乌黑,身上脏兮兮的余淮水。
臧六江心头猛地一跳,连忙翻身下马向前接过迎来的余淮水,紧张地翻开他的掌心查看。
“这是怎么弄的,怎么这么脏?和人打架了?”
余淮水反手攥住他的手腕,一挑眉梢,瞥了眼他身后的一众土匪,压低声音道:
“先别管这个,你听说寨子里的流言了吗?”
“流言?”臧六江一愣。
若说流言那真是太多了,寨子里人多口杂,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都有。
有说寨子里的老母猪生了两只狗崽儿的,有说王婆婆的大肚子不是胖了是怀孕了的,还有说半夜寨子里常有鬼影游走,来来回回好不吓人的....
“你说的是哪个呀媳妇儿?”
臧六江扯了手帕倒了水给余淮水擦手,正低着头瞧那乌黑的手心,却不想余淮水猛地抬起手来,左右一把夹住了臧六江的脸蛋,在他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妈呀!”时常陪伴在臧六江身边地土匪发出一声伤感的嚎叫。
这青天白日的是做什么!还让不让单身汉活了!
“媳,媳妇儿?!”臧六江脚都软了,十九岁的大当家被这一口亲的三魂七魄各飞了一半。
大当家飘悠悠甜蜜蜜的魂儿冲上天际,钻入了高高的云霄之中。
余淮水手上的草木灰刚被水打湿,在臧六江的两边脸上留下了一干一湿两个手印,饶是如此,还是能瞧出他一张脸红到了脖颈。
“怎么样?”
余淮水似乎还没察觉异样,他搭着臧六江的臂弯,偷眼瞥他身后的那帮土匪,心想人数真不少,这一口下去寨子里的流言该去了一半了。
他心思没在臧六江身上,又在偷看,半边身子都贴在臧六江的怀里,臧六江哆嗦着两手,轻轻拢在了余淮水的腰身上。
忽然,余淮水后腰一紧,两脚悬空猛地一抬,被臧六江囫囵扛到了肩上。
“臧六江?!”
余淮水还没明白臧六江怎么突然如此,身后的土匪已经欢呼起哄一片,他们紧拽马缰,骑着的各色马匹便发出高亢的嘶鸣。
如同乍然响在高空的烟火,庆贺着有情人的情意相投。
臧六江抬起胳膊草草揩了一把自己的脸,回头吩咐一句:“弟兄们今日辛苦!回去杀猪宰羊,好好吃上一顿!”
“真是为了我们辛苦?怕是庆祝第二遭洞房吧!”
人群里发出一阵笑,臧六江也顾不上那么多,扛着余淮水几步进了房门。
床褥还是凉的,没被烧过,堵在身前的人却烫的厉害。余淮水被他夹在臂弯间,这才慢慢惊觉刚刚的行为是什么用意,他白净的脸上迅速爬上一层红,便见臧六江的脸已经近在眼前了。
“我... ”臧六江的眉眼似乎都在紧张的颤抖,他生的太好,浓黑剑眉下是明亮的眸,满满的装着余淮水的身影。
“可以亲吗?”
“不.. ”余淮水下意识地拒绝,对他对上视线却再开不了口,话转了几道弯,猫叫似的挤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
“你都亲了我... ”臧六江不退还近,撑在余淮水身侧的手臂绷得死紧,生怕自己做出什么举动来再吓跑了他。
“那你,再亲亲我吧?”
第20章
臧六江的脸挨得太近,余淮水都能瞧见他的眼睫在颤抖不停,微微的血腥气儿飘上鼻尖,与猎狼那日一般,淡淡的。
“你伤着了?”余淮水下意识地抬手去抓他的衣襟,在衣裳上找味道的来源:“为什么有血腥味儿?”
臧六江被他拽得身子下沉两分,两人挨得越近,他越能听见自己鼓胀的胸口里如有雷鸣。
要命。
臧六江咬了咬后槽牙,目光在余淮水的五官上用力一扫,两手攥的死紧,口气却硬是软了下来。
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臧六江抬手去拉余淮水拽着他衣襟的手,宽厚的手掌搓了灰,在余淮水还算白净的腕子上留下一道指痕。
“对... 我叫狼伤着了。”
“狼?”余淮水面露狐疑。
不怪他怀疑,臧六江上次弹指间处理了两匹狼的身手,实在不像是会被狼所伤。
“山上有那么多狼?”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