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着糕点平视,唇边涌上一抹化不开的苦笑。
其实裴萱萱被“监视”的两日并没有由此荒废,那时她思及反正被困于院內之事已是板上钉钉,她没其他事可做,但又不爽于那个监视自己的丫鬟,于是她打着“准备祝坛”的幌子,将那丫鬟反反复复折腾了好一顿。
这两日,裴萱萱一会让她去准备这,一会派她去准备那,但凡丫鬟问起缘由,她均以祝坛为由搪塞,甚至不惜表达出她本人没有分毫私心的忠诚态度,只为让那丫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所以,导致那被折腾坏了的丫鬟,不得不跑去齐桑徊的面前狠狠“参了她一本”。
“公主!您让奴婢去监视的那修道者,可着实难缠。”
丫鬟本精明的双瞳早已被折磨得没了神采,跪在地上紧攥着帕子声泪俱下地哭诉着裴萱萱这几日的“罪行”。
“行了行了,动不动就跑来我这哭,没点大用。”
齐桑徊此刻正高坐在金镶木的高椅上,右手撑在椅臂抵着头,左手拿起身旁的一碟剥好的柑橘,金黄的橘瓣塞入她的嘴中,使得她的嘴中霎时充满了橘香,稍稍缓解了些许脚下那丫鬟哭哭啼啼的吵闹所带来的厌烦。
哭得她耳朵都疼了。
揉了揉耳,齐桑徊白了她一眼,自己方才那般说她,她竟都没有停下的意思,想必如今日得不到想要的,是不会歇停了。
眼看祭坛不日举行,齐桑徊咂咂嘴,无奈冲着那还在小声抽泣的丫鬟摆了摆手。
“真是个废物,屁事打听不出来,反倒整日上我这哭爹喊娘的。”
“罢了,从今日开始,你就不必过去了,待会我会派人去通知裴御萱的。”
捻了捻因拿了柑橘而粘腻的手指,从旁的侍女却很是懂事,慌忙从怀中掏出了一方干净的帕子,替齐桑徊小心翼翼擦拭着。
“主子,即是也查不出什么,倒不如就算了。”
那侍女又骨碌转了眼珠,忽然想起底下还跪着个外人,于是对还呆愣在原地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鬟尽管算不上特别机敏,但也终究是非齐桑徊宫里的人,多少还算有些眼力见,只见她慌忙对着齐桑徊磕了三个响头,便犹如被特赦般迅速离开了。
见房内没了他人,侍女变得更大胆了些,忙附耳于齐桑徊。
“主子,既然您喜欢田道长,不如,我们就设个计……”
侍女极力压低着嗓音,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偌大的房内显得微渺。
不时,听完侍女的一番话,齐桑徊本半眯着的眼登时大睁,讶异地瞧向身侧露出诡异笑容的侍女。
裴萱萱在房内清点着需要用及的物件,刚清点完毕,拍了拍手掌,她长睫微抖,似是有了什么灵巧点子,正欲又给那监视她的丫鬟使绊,未料,刚隔着门唤了丫鬟几声,引来的却是两位陌生女子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