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她的确对邢天有一些不满,但也没到要去内涵骂他的地步。
邢天回得很快:[好的。]
他没收款,看上去还是有些不信。
他又发:[你为什么昨天突然走了?现在又为什么要给我钱?]
邢天察觉出某种意味,欲言又止。
岑与惜眼眸顿了顿,没回前半句,只道:[你把那钱收了吧,那是还你的电影票钱。
以后,我们还是别再联系了。]
邢天猛地急了:[为什么?!是因为我昨晚?]
岑与惜没回,心想原来你也知道。
邢天见她没回,心里彻底有数:[不管你信不信,我一开始真的只是想牵你的手的。]
岑与惜愣了愣,想想当时乌漆嘛黑的影厅,说他是手伸错了方向似乎也的确说得过去。但是……
联想到后面陈既言因此和她发生的争吵,岑与惜承认,自己有些迁怒于邢天。
所以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岑与惜退出和他的聊天框,也就是这时,她才看到岑与知昨晚居然也给她发了消息。
岑与知这会儿已经在一家知名的新能源科技公司里上班,平时很忙,很少会主动联系她。
岑与惜点进去,然后一愣。
22:05,岑与知:[你在哪呢?回学校了吗?]
22:20,岑与知:[还没回来?还是睡了?]
23:00,岑与知:[回学校了就说一声。]
最新一条,是在半小时前:[醒了没有?记得回话。]
看着这密集的几条消息,岑与惜的呼吸突地就轻慢下来,眉宇间始终萦绕着的悲伤又有再次聚集的架势。
岑与知远在天边,怎么会知道她不在学校?又哪天因为她不回消息这么着急过?无疑是从陈既言那里得来的消息。而陈既言之所以会问岑与知,是因为自己没有回他的任何一条消息。
与其说那些消息是岑与知发的,倒不如说每一条消息的背后都带着陈既言同样的担忧与询问。
她眨了眨眼,努力忍住泪意,又回头去看刚才被自己刻意忽略的、来自陈既言的消息,一条一条,比岑与知的询问更加密集。
22:00:[回学校了吗?刚才是哥哥不对,你别生哥哥的气了,也不要再哭了。]
22:15:[还没回去吗?到学校后给哥哥回一下吧。]
22:23:[是没看到还是不愿意回?哥哥再次给你道歉,今天是哥哥的话难听了。]
22:35:[惜惜是不是睡了?]
22:42:[惜惜,回哥哥一下吧。]
23:00:[不要再生哥哥的气了,哥哥以后不会再这样。]
23:15:[惜惜,你是睡了吧,明天再回复哥哥吧。惜惜晚安。]
……
岑与惜仔细地看着这几条消息,眼眶里的泪水不停打转,最后还是忍不住一滴滴落了下来。
感动吗?当然感动。
只是没有回他的消息,短短一个小时里,陈既言给她发了近十条消息,不可谓不着急不关心。
但为什么她的心里同时还生出了一种巨大的自嘲感?
只是一个小时啊。
陈既言就这么着急,这么担心。
可她的那个漫长又难捱的六年呢?
岑与惜一个人坚持着走过来的那六年里,陈既言又是否想过她当时每一天的心情?
从第一天知道陈既言即将出国的消息,岑与惜握着自己当时卡顿落后的按键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给陈既言发消息,问他为什么突然要走。
可他没回。
后来一直到他出国,一直到六年过去,岑与惜前前后后给陈既言原先的那个手机号发过数百条、数千条消息。
但这些消息全部都石沉大海,没有一次得到过回音。
太不公平了。
他对她太不公平了。
明明昨晚自己都对他说出那样狠绝的话了,她都告诉陈既言自己不把他当哥哥了,可他还在持续不断地以哥哥的口吻给她发着消息。
每一条,一句一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