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落好座,赵四尚来不及与云倾开眼,即有两着华服的妇人,携手走到二人面前拜见。
其中一妇人,与赵四奉上了一木盒,笑盈盈道:“四叔,染碧替家主赠此物与四叔。祝四叔,柳暗花明,福禄双全。”
赵四联眉望着妇人,不接。
云倾低眉接过,提声与赵四指点道:“这是景洪殿下府上的妹妹,柳染碧。是絮儿的七妹妹。也是景洪殿下的正妻。”:
“六爷的正妻?”赵四反问一声。
柳染碧挂笑赔罪道:“四叔早前都是称我染碧的。莫不是景洪惹了四叔,才连累我,竟让四叔与我也生分了?如此,染碧先自罚一杯!”
柳染碧说话间,召婢子奉来一杯,特取了赵四案上酒,斟满,饮下。
饮时,柳染碧望着赵四。待杯中渐空,柳染碧眸光几变。
赵四看得不明所以。
柳染碧弯眉笑了笑,道了句:“絮儿姐姐当真是不说谎,四叔当真是妙人”,又抬肘轻轻撞了身边的妇人一下。
那妇人淡淡地朝赵四一见礼,从袖中取了一封信,递与赵四,便携婢子离开了。
那妇人一走,柳染碧也散了身后的婢子,挤着云倾落座,嘻嘻哈哈又与赵四宽慰道:“四叔莫要记恨三姐。她生性淡漠,恰似月夜梨花。如今又是太子正妻,又逢太子杀我柳家家主……如是,她如现在这般,也是合乎情理的。”
“你看上去倒不伤心。”赵四好奇地打量着柳染碧,只见其约是二八年华,杏眼樱唇,一派天真烂漫相。
柳染碧环住云倾的臂肘,含笑与赵四反问道:“四叔看上去怎么也未见不开心?难不成四叔当真是来与景洪庆生的?”
“我。”赵四腹诽,她从未琢磨过赵景洪生日。
云倾哽咽着接话道:“染碧妹妹送过信,你四叔自然不会忘。”
“啊。那就好。”柳染碧点头道,“云姐姐既是替四叔应了,四叔便早日迎含烟妹妹过府吧。过了今日,六皇子也不失为一个好住处。云姐姐暂居此处,再好不过了。”
“不劳费心。”赵四面色微变,淡淡道,“我已替云倾寻到了去处。我与韩将军说好了,过了今日,云倾便与韩将军一同去边关。”
“去边关?云姐姐去边关做什么?去写边塞诗吗?四叔你糊涂了!”柳染碧嘲弄赵四半句,继续劝说道,“含烟有哪点不好,竟是入不得四叔的眼?四叔且想想,含烟是太子的人。四叔迎了含烟,就是与太子投了诚。”
“哼。”赵四低笑不应。
云倾低声道:“妹妹糊涂了。你四叔与太子不是一路人。”
“那怎么行!”柳染碧不解道,“景洪说,这天下注定是太子的。四叔若和太子不是一路人,那……那和家主有什么区别。”
“天!”柳染碧瞪大了眼,错愕地望向赵四,惊嚷道,“四叔!你不会真和家主一路人吧。”
“不止你四叔。”云倾纠正柳染碧,“云倾与絮儿亦是一路人。”
“那——天。含烟麻烦大了。”柳染碧惊得花容失色。
赵四不语,只是拉过云倾的手,握住。
云倾则反握住赵四的手,与之催促道:“夫君且看看”柳家三姐姐的信。”
“好。”赵四依言而动,展信二人共看。但见信上写了一个大字“等”。
“等什么?”赵四与云倾交换过眼色。云倾眸中泪光未消,但眸光亮得惊人。
“或许是等……”云倾拉过赵四的手,在其掌中写下二字“燕儿”。
刺杀?
赵四记得了那日花圃中,燕儿所说的那句“未斩敌首,称不得好”。依赵四所想,燕儿口中的“敌首”自然是“赵景恒”,燕儿斩赵景恒……
“严简。”赵四旋即指出了难点。
云倾闻言黛眉轻蹙。
一旁柳染碧插话,道:“怎么哪哪都有那贱婢。四叔待会若是遇见,定要与她些颜色。四叔不知,那贱婢自来了太子跟前,便日日说我们柳家不是,大有要将我们柳家剥皮抽筋的意思。她是什么东西。她们点苍宫又有什么好货。想来,自嫁入景洪府上,见过的点苍宫来客,没有百个,也有十个。这百十个里,也就景仁哥哥府上的敏姐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