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端王殿下先请吧。”云倾轻轻一应,尾音里衔着笑声。
赵四欲再等等,柳絮儿已是上前推了她一把,笑着与莺儿吩咐道:“傻丫头,还不快迎端王去敏姐姐那处。”
“是!柳侧妃!”莺儿眉开眼笑的转身领着赵四走。赵四跟着绕了几转,才听莺儿道:“姑爷,姑爷,你要莺儿说你什么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一点眼色也没有。”
“我哪里没眼色?”赵四不明所以。
莺儿道:“算了算了。与姑爷你是说不明白了。你以后记着,莫要跟着柳侧妃乱跑便是。方才你不在。都不知小姐为了寻你,急成什么样了。”
“不过是个赏花宴,有什么好急的?”赵四听得云里雾里。
莺儿急得跺跺脚,压低声音道:“姑爷姑爷。你是不是忘了,我家小姐还是逆鳞教教主。逆鳞教与寻常江湖门派不同,不是舞刀弄剑,打打杀杀。而是吟诗弄曲祈福赏花。”
“这能闹出什么名堂?”赵四只当莺儿在说笑话。
莺儿道:“柳侧妃是商贾出身。她那一段红绸,用一段,便要奉银一百两。陈蓉是书局出身。她那诗稿,写一字,便要奉银一百两。姑爷出手阔绰,何不算算,这一会儿功夫,出去了多少银钱?”
“我。嗨。多谢莺儿妹妹解惑。我日后定不再如此了。”赵四低笑着同莺儿赔罪,腹诽道,莺儿这小丫头当真有趣。依莺儿的意思,这赏花宴原就是与逆鳞教筹钱的花活。她家娘子是逆鳞教教主,如此,折腾来,折腾去,也就是左手倒右手的活计,未必有真的支出。
不过。自家娘子的钱不是尽数赠出了吗?
赵四皱眉想了又想,小声与莺儿道:“莫要说,你刚才说那几百两,皆是你替姑爷我垫付的?”
“姑爷这下倒是精明了!”莺儿瞪赵四一眼,数落道,“都说当皇官好。谁曾想,姑爷你混个王爷头衔,还要莺儿我替你补虚空。”
“咳咳。”赵四红了脸,心道,下次再*有人寻她假扮端王,定要与其讨要些薪俸。
身后忽有一女声传来。
“端王殿下且留步!”
“你是?”赵四回头一看,只见一着粉衫的女婢捧着一个木盒追在她身后。
“这是?”赵四皱皱眉。
女婢整衣行礼后,才一板一眼与赵四回禀道:“是柳侧妃与端王殿下奉来的车马钱。”
“什么车马?”赵四皱眉。
莺儿已上前接下,落落大方道:“到柳侧妃面前,记得替端王殿下谢过柳侧妃。初来乍到,多谢柳侧妃体恤。”
“是。”女婢行过礼,一路倒行,直至赵四看不到那婢子身影。
见那婢子走了,莺儿当即将木盒递与赵四,催促道:“姑爷快看看,柳侧妃给了您多少车马费。”
“你猜多少?”赵四接过木盒,只觉盒子不重。
莺儿和赵四比出三根手指。
“三万两?”赵四看莺儿一眼,大胆猜。
莺儿摇摇头。
“三千两?”赵四心虚,依照她之见,依莺儿所说,柳絮儿拿出三千两一点也不难。
莺儿继续摇头。
“那……”赵四咬咬牙,“三百两?总不至于只有三十两吧。”
莺儿点点头,小声道:“说不定柳侧妃给姑爷的就是三十两。这也不少了。反正姑爷你只是穿了身衣裳,走了几圈。寻常人家,忙上一年半载,也拿不到三十两。”
“也有道理。”赵四当着莺儿面,开了木盒。
瞬间,赵四面色大变。
莺儿则瞪大眼,啧啧称奇道:“天!絮儿小姐不愧是柳家小姐。便是随便拔根腿毛,都比寻常人腰还粗!”
“这不是比寻常人腰还粗。这是比皇上腰还粗。”赵四小心从盒中取出一张银票,仔细翻看,只见银票面额写着“叁仟两”。“叁仟两”周围的蓝纹里,细细看去,除了“飞鹏”银庄字样,还有小字“柳絮儿伏祈端王,介尔景福,寿考不忘。介尔昭明,令终有俶”。
“柳侧妃待端王倒是极好。”赵四将“柳絮儿伏祈端王”七字指给莺儿看。
莺儿道:“柳侧妃待姑爷也不差啊。这是几辈子才能花完的钱呀!”
莺儿兴冲冲与赵四撺掇道:“姑爷何不点点银票,看看柳侧妃究竟赠了多少?”
赵四把盒子递给莺儿,“你来数。”
“好!”莺儿接盒开数,“一、二、三……”
不多时,赵四就听到莺儿数到了“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