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就有点连连打了个几个喷嚏, 这地方和京州的温度差有点大,京州还处于秋天的热里, 这座陌生的城市因为下了雨,寒气吹过来令人止不住的颤抖。 刚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楚晗表现的很自然,因为从小在不同的城市里频繁的走动, 独自一个人出发和抵达都是常有的事情。 她用手机搜索酒店, 预订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酒店,虽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但楚晗喜欢干净一点的地方。 打了车楚晗直奔酒店,她在飞机上睡得不太舒服,这会太阳穴跳跃着疼, 上了车楚晗安安静静的坐在后车座, 司机用一口浓重方言的调子跟她说话,楚晗根本听不懂。 大概猜测了几个词的意思,还是听不懂, 司机看上去挺面善,可是漆黑的夜,路上都没几辆车,楚晗慢慢开始有点害怕了,她抿着嘴,脑子飞快运转,对着司机比划着手指。 见状,司机表情一变,似乎有点惋惜,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一点正常人对残疾人的抱歉,楚晗心里也很抱歉,但因此司机也安静下来,楚晗总算能闭上眼休息会。 酒店距离飞机场挺远,车子奔驰在高架上,很快行入市中心,这座偏僻的小城市才九点钟就熄灭了大部分的灯,毛毛细雨落在车窗与路面上。 见此,楚晗觉得大约再也不会被宴嘉闵找到了。 突然出来是楚晗临时决定的,到地方司机很贴心跟楚晗用手机打字,让她自己注意安全。 楚晗点点头,谢过司机的好意,她淋着雨进了酒店,这家酒店从外观上看上有些陈旧,进入里面还不错,前台很努力说着普通话,很快办理入住,楚晗拿着房卡上楼。 刷了房卡,楚晗一把躺在床上,她连外套都没脱,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一觉到天明楚晗是饿醒的,从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飞机餐看起来干巴巴楚晗就没动。 就这么穿着衣服没盖被子睡了一夜,楚晗爬起来的时候头晕目眩,又开始起烧了。 她先去上了个厕所,路过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面黄肌瘦,黑眼圈特别严重,对此楚晗没忍住又骂了句宴嘉闵。 没怎么骂过人的楚晗翻来覆去骂的也仅仅是王八蛋之类的词汇。 饿着肚子,头也晕,楚晗点了份外卖,等着送过来,外卖是不送上楼的,楚晗还得自己下楼去拿,在等外卖的功夫她匆匆洗个澡,但也许洗澡是个错误决定,楚晗一出来身上更烫了。 坐在床上缓了缓,楚晗翻看自己的手机,收到很多人的消息,室友,老师,她爸妈的,楚晗一个都不想回。 最终还是给方兰欣回了个电话,何文虽然会惯孩子,但关于读书上的事情,大约是因为他当老师的缘故,何文特别会念叨,对楚晗也有点高期待。 电话一打过去就被接通,方兰欣听到她的声音松口气,问楚晗怎么了。 楚晗不好说自己被一个王八蛋给缠住了,这事情她觉得很尴尬,且不知道如何开口跟母亲说,只能含糊解释自己心情不好想出来逛逛。 方兰欣交代让她随时给家里打电话,也要给何文回个消息,之后问她在哪,楚晗老老实实回答了,又和方兰欣的新婚丈夫打了个招呼,楚晗便挂断了电话。 她给何文回了条消息,担心何文会念叨自己,楚晗重复说了句心情不好,何文犹豫好久,问她是不是一个人在京州不适应,他可以陪着她在京州读书。 楚晗连连说不要,何文已经在考虑,早前他便有一点不愿意楚晗独自去京州上学,但楚晗看中自己的专业一意孤行要去。 她自己决定好的事情,谁也没办法劝阻,加上方兰欣支持,何文的意见就不参与楚晗的决定里。 退出聊天框,外卖小哥给楚晗打电话说外卖到了。 得吃饭!楚晗拿上房卡,打开门。 一开门楚晗觉得自己是发烧烧糊涂了,她居然在这个十八线小城市看见了不应该在这里的人,是在做噩梦吧!楚晗握住酒店门把手使劲往前推,企图关上门。 她使劲的推,宴嘉闵伸手握住门,轻松的从外打开,他大步走进去,先看见楚晗不太正常的脸色,原本嘴边闲散的玩笑笑意散了,他拧着眉,表情严肃伸手要摸楚晗的额头。 楚晗立马躲开。 动作一大,晕的她眼前一黑,差点摔下去,腿一跌,跌落在床上。宴嘉闵站在她面前,一手揽着她的后颈,弯腰用自己的额头碰楚晗的额头。 滚烫的额头,准是上回高烧没好彻底,这里的温度比京州的低,宴嘉闵本想一找到楚晗就给她带回去,但一对上眼前的楚晗,心软下来。 他从没碰见这么棘手的事情。 眼前的楚晗浑身瘦的没多少肉,脸色苍白,又因为发烧,两边脸颊浮起病恹恹的红晕,真强行带回去,宴嘉闵怕楚晗在飞机上都要发烧晕过去。 没多久门被敲响,宴嘉闵刚揽着楚晗把她抱在床上,唯一一个跟过来的助理拎着外卖袋子无辜的扬了下。 助理把外卖递进来,宴嘉闵眼睛视力好,一瞄就看见外卖袋子上的字,酸辣粉和手抓饼套装,加起来才二十三块钱。 那点火就这么升上来,他目露凶光,扭头看床上躺着因为生病不舒服的楚晗,很想教训她生病还吃这种垃圾货,但下手就变成捏了下她的脸,低声道:“一点都不听话。” 助理退出去前问:“老板,那下午的飞机票?” 宴嘉闵头痛的坐在床沿边,还得抓住楚晗虚弱挠过来的胳膊,说:“退掉,找个医生过来。” 助理退出去。 楚晗一睁开眼对上他,她含着眼泪,眼中有相当明显的惊愕。 “你跟踪我?”楚晗发出细细的声音,嗓音都在颤抖。 宴嘉闵又忍不住开玩笑逗她:“是啊,在你手机上装追踪器。” 话音刚落就能看见楚晗脸色立刻灰敗下去,就知道楚晗又把他的玩笑话当真了,心内不自觉产生点愧疚和懊悔,他不习惯道歉,有些生硬的说:“昨天我助理在你们学校门口看见你从校门口出来。” 楚晗还是不开口。她呼吸急促着,嘴唇干的起皮,宴嘉闵随手拧开床头的矿泉水扶她起来给她喂水。 因为刚刚自觉又吓到楚晗,宴嘉闵语气软下来:“楚晗,我就是想跟你在一块,我不是故意吓唬你,你别怕我,我一看见你就喜欢的不行,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喜欢过任何人,哪怕我爸妈,你好好考虑下——” 越说下去,宴嘉闵顿了顿,他看着楚晗紧闭着双眼,笑的也无奈,说:“我这辈子就干过这一件浑事。” 宴嘉闵来之前也想了好久,自己为什么非逼着楚晗,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宴嘉闵活了二十六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愿意往他身上贴的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