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也拿不住剑了,因为锥钉在她麻木的电光火石间,狠狠地刺穿了她的锁骨与琵琶骨,对称的四条锁链,四处锥钉形成锁,将她整个人都刺穿吊在半空。
鲜血弥漫,浸湿衣裳,江知缇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半分,因为疼痛,本命剑已经从她手中脱落,重重坠地发出“哐当”巨响。
这种疼痛比起以往来的更猛烈尖锐,不消片刻,江知缇便觉后背被疼出来的冷汗浸湿。
铁索将她整个人都吊在半空,支撑着她身体的是刺穿了她琵琶骨与锁骨的锥钉。江知缇试图抬起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因为疼痛也在颤抖,这时候抓着铁索显得过分软绵无力。
她想顺着铁索将这些锥钉拔出来,但这显然是无用功,锥钉从身前琵琶骨与锁骨位置刺穿到她的身后,加上锥钉的形状,早已将她的身体锁死,叫她无法顺利拔出。
“啊……”她这才发出一声痛呼,冷汗从额前滑落刺痛双目,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但琵琶骨与锁骨处的锥心疼痛让她无法昏死过去。
鲜血淋漓,顺着她被刺穿的部位一路如注,点亮了某种法阵,焕发出微弱的亮光,形状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缓缓被注入神色。
但江知缇无暇顾及,她的注意力都在刺穿了她的锥钉上,她还在尝试着,想要顺着铁索将锥钉拔出来。哪怕疼痛让她力气全无,她这个举动无异于负隅顽抗。
而在她负隅顽抗时,原本坠落的本命剑受到某种召唤,自下而上地飞向她的眉心,在剑端即将刺穿眉心时幻化作一尾游鱼,闪电般刺入她的眉心。
她只觉眼前一片雪白刺目,双眼不自觉地流出两道血痕。
“师父……”失去意识前,像是最后的呼救,她喃喃道。
……
江云湄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是亲生爹娘不要的孩子,是她的师父京月捡了她回去,给了她活下去的机会。
如若不是动了恻隐之心,在云游历练的京月完全可以将她置之不理。
养育一个凡人婴孩有多困难,京月从来不与她说。江云湄更多记得的是儿时睡梦中,朦朦胧胧间的一灯如豆。有些昏暗的烛光下,是京月在耐心地给她缝制新衣与新鞋。
昏黄的烛光下,京月低垂着如画般的眉目,神色认真,十指如葱,不太娴熟地捏着细细的针,一点一点地针缝,针脚密密,偶尔戳破指尖,有些淡的烟眉微微蹙起,指尖的微红被她送到唇边吮去。
明明用银两也能给她买一身很好的衣裳与鞋子,但京月不会这样干,会学着寻常娘亲一样,给她亲手做衣裳与布鞋,似乎这样做,能够弥补江云湄缺失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