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撇撇嘴，转头看见树下抽烟的方珩，眼睛一亮：quot哦依！您是好好的爸爸吗？quot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差点在雪地上滑倒。
方珩微微颔首：“你好，我是好好的父亲。”
巴特把火炮扔到地上，擦了擦手，伸出去：“首长好，我是阿兰的兄弟，我叫巴特，好好也是我的朋友。”
“新年好。”
quot老爷子没来吗？quot巴特左右张望着，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地挠头。
方珩没答话，只是又递了根烟过去。巴特接过烟，就着首长的火机点燃，呼出一口白雾：quot这爷孙俩还在别扭呢？quot
quot你见过林董？quot方珩挑眉。
quot阿兰父亲走的时候，见过一面。quot巴特声音低了下去。
方珩眯了眯眼，阿尔斯兰的父亲是在这里离世的，难怪老爷子不
想来，恐怕是怕触景生情。
话音未落，第一束烟花突然腾空而起。金色的光箭刺破夜幕，在最高处轰然绽开，化作万千流火倾泻而下。冰河瞬间被照亮，晶莹的冰层下暗流涌动，折射出七彩光晕。
quot哇！quot阿伊莎尖叫着扑进古丽达怀里，却又忍不住睁大眼睛。小胖墩和马萨在雪地里又蹦又跳，差点滑进河里，被台台一手一个拽住后领。
方好好倚在阿尔斯兰肩头，看着满天华彩在他琥珀色的眼眸里流转。第二发烟花是绚丽的孔雀蓝，炸开的瞬间仿佛极光倾泻，将相拥的两人笼在梦幻的光晕里。
quot以前总觉得烟花太短暂，quot阿尔斯兰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quot现在才明白，正因为短暂，才要和你一起看。quot
巴特不知何时点燃了那堆冲天炮，彩弹quot嗖嗖quot地蹿上天空，在低空炸成一片星海。方珩眯眼望着这热闹景象。
压轴的quot巨无霸quot点燃时，整个河谷都在震颤。金红交织的火树银花中，方好好突然转身搂住阿尔斯兰的脖子，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大喊：quot我们会幸福的！quot阿尔斯兰低头吻住她的唇，将这句誓言吞进心底。
最后一朵烟花消散时，村庄重归寂静。只有雪地上杂乱的脚印，和空气中淡淡的硝烟味，见证着这个绚烂的除夕夜。方珩拍了拍女婿的肩膀，三个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渐渐融成一团。远处传来新年的钟声，悠长而温暖，像从很远的地方，又像从心里传来。
第81章 第81章敬团圆
大年初三的赛里木湖,狂风卷着碎雪在冰面上呼啸。方好好裹紧羊绒围巾，和大白马呼出的白气融为一体。身后不远处，方珩正骑着小黑,父女俩在茫茫雪原上留下蜿蜒的蹄印。
quot爸！再往东边骑！那边的冰裂特别壮观。quot她的喊声被风声撕碎，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来电显示quot林成砚quot三个字让她险些摔下马背。
quot喂？林董？quot方好好不得不扯着嗓子喊，quot您说您在哪儿？quot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平稳的嗓音，明明音量不大，却自带一种令人屏息的威严：quot苏尔村。quot
风雪声忽然变得遥远。方好好瞪大眼睛，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惊喜：quot您过来了？好，我们马上回来！quot
挂断电话,她策马奔到父亲身边。方珩早已从女儿的表情猜出端倪,唇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quot老爷子来了？quot
quot嗯。quot方好好点点头,睫毛上结的冰晶在阳光下闪烁，quot终究舍不下这个孙子。quot
公路边,阿尔斯兰正举着手机录像。镜头里,妻子突然调转马头朝他飞奔而来，红色围巾在雪地里划出鲜艳的轨迹。他关掉视频，看见方好好比划着quot回家quot的手势：“老婆，怎么了？”
回程的皮卡里，暖气呼呼作响。阿尔斯兰握方向盘的指节发白,后视镜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方好好在手机备忘录上飞快打字，递给父亲：【爸,您得控场。阿尔斯兰最服您,千万压住他的火气】
方珩扫了眼屏幕,轻轻quot嗯quot了一声。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女儿膝盖，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皮卡拐进村道，那辆黑色宾利在雪地里格外扎眼。林成砚端坐在后座,深灰色羊绒大衣衬得他像尊雕塑。方好好小跑上前，呵出的白雾模糊了车窗：quot林董新年好！quot她主动拉开车门，寒气趁机钻进车厢。
阿尔斯兰quot砰quot地甩上皮卡货箱，两匹马儿不安地踏着蹄子。他抱臂靠在车头，目光钉在远处山脊线上，仿佛那里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地质构造。
quot林董，这是我父亲方珩。quot方好好挽住父亲的胳膊，声音轻快得有些刻意：quot爸，这位就是阿尔斯兰的爷爷。quot
两位长者目光相接。林成砚先伸出手：quot久仰。quot
方珩握住那只布满皱纹却依然有力的手：quot林董亲自来视察工作？quot
quot看看不成器的孙子。quot老爷子瞥了眼远处装雕塑的阿尔斯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