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91章</h1>
“好了，回去路上别急，注意安全。”毕竟是好好认定了的人，他也不好太过严苛。
“是，叔叔放心，我随时跟您汇报。”
方好好将最后一件行李塞进后备箱，指尖在真皮座椅上停留了一秒，最终还是拉开了副驾的门。
冯允正在设置导航，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车载空调的冷风裹着淡淡的雪松香氛在两人之间流淌。谁都没有开口，只有导航机械的女声报出目的地：quot前方500米右转。quot
手机铃声突兀地撕破寂静。屏幕上quot阿尔斯兰quot四个字跳动时，方好好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quot好好，quot林序南的声音裹着风声从听筒里钻出来：quot爷爷在躲我，我现在订机票回来。quot
她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梧桐树：quot牧场的事都处理好了？quot
quot交给巴特了。quot
指尖无意识地卷着安全带边缘，方好好突然笑了：quot你要是现在丢下一切跑回来，不就正中林董下怀了？quot她声音轻快得像在讨论天气：quot再多留一天把正事办完，我明天自己去见老爷子。quot
quot等我回来一起。quot林序南的呼吸突然变重，听筒里传来行李箱翻倒的闷响，他大概急得碰倒了什么：quot他可能会为难你。quot
quot恰恰相反，林董做这些不就是在等我去找他吗？你越着急，他越得意。quot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打火机开合的金属声。她几乎能想象到他站在牧场栅栏边点烟的样子，火星明灭间眉头紧锁的模样。
quot哥哥，quot她突然换了称呼，嗓音软下来：quot平时运筹帷幄的林总去哪了？怎么今天慌得像毛头小子？quot指尖在膝头画着圈：quot我这不是好好的嘛。quot
听筒里传来深深的叹息。
quot明天见过就给我电话。quot他终于妥协，又急急补充，quot我最早那班飞机回来。quot
方好好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quot放心吧，老爷子还指望用我钓你这条大鱼呢，不会把我怎么样的。quot
突然的沉默里，她听见电话那头牧场的风声，听见马蹄踏过草地的碎响，最后是林序南沙哑的嗓音：quot对不起...quot
这三个字重若千钧。
方好好突然攥紧了手机。后视镜里，冯允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突起。
quot别说傻话，quot她飞快地打断，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巨幅广告牌上，那上面她的代言照正被夕阳染成金色。
等她挂断电话，冯允才道：“你要一个人去见林董？需不需我和你一起去？”
“还是我一个人去吧，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他为了把林序南逼回来，用上了这种招数，好好，我担心他并不是真的认可你。”冯允这话不是私心，再怎么说，这种招数对她都会造成伤害。
“大概是觉得被我摆了一道吧，迟早得面对的，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话说开。”
“好吧，有什么随时跟我打电话。”
冯允把她送到林序南家的时候，林卫已经到了，正在守着保洁人员打扫卫生，看到是她，就热络的帮忙拎过了行李。
“介绍一下，这是我老板，冯允，这是序南的弟弟，林卫。”
两个人握了握手，冯允跟着她进去看了看便离开了。
林卫斜倚在真皮沙发上，随手抛着个橘子玩：quot怎么样，见识到老爷子的手段了吧？quot橘子在他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线。
方好好搅动着杯里的薄荷茶，叶片在杯底打了个旋：quot我真搞不懂，明明有你和序超在，为什么非要逼序南回来？quot
quot知道老爷子书房为什么装三面落地窗吗？quot他指向东南西北三个方向：quot东边盯着金融街，西边看着科技园，北边正好俯瞰整个总部大楼。quot
quot这种把半个北京城踩在脚下的人，能容忍亲孙子在草原喂马？quot袖口蹭到方好好的茶杯，溅出几滴茶渍在合同上，晕开了quot股权转让quot几个字。
方好好按住那份被茶水浸湿的合同：quot所以我就该是那根拴马的缰绳？可序南根本不想要这些，他有他的理想。quot
quot其实...quot林卫了然一笑：quot我挺羡慕二哥的。我吧，也就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干什么，所以跟着叔公，混混日子，但凡我能找到自己想过的生活，我也......quot
手机铃声突兀地打断了他。来电显示quot林董秘书quot四个字让两人同时僵住。
quot得，quot林卫站起身整了整领带，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quot老爷子查岗了。quot临走前突然回头：quot对了，他书房第三个抽屉，锁着本相册。quot
方好好握着的橘子因为被捏的太紧而渗出了汁水，冰凉地淌过她手腕，她起身走向书房，犹豫片刻，还是拉开了抽屉。里面躺着一本皮质相册，边缘已经有些泛黄，像是很久没人翻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