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胆大包天的念头甚至把寻笛自己都吓了一跳。
天呐,你怎么敢的?你这个弱鸡的男大学生。
但寻笛就是这样想到了!他陷进这个念头一发不可收,自己还没有和陈寒远正式告过白,但一场普通的告白怎么配得上陈寒远?
声势浩大、惊天动地的求婚才勉强够格。
寻笛陶醉了,他深觉自己彻底中了陈寒远的毒,在见到他第一眼就一见钟情,从初冬到夏末,经过长达271天的沉淀和积蓄,对陈寒远的爱意在此刻达到一个峰值——对,他要和陈寒远结婚,不结婚就要毒发身亡了!
寻笛面红心跳,瞳孔失焦。万幸他伤的是腿,没有心率监测仪器在旁边,不会尖叫惊动陈寒远。
寻笛在心头的灼热中,甜蜜响起曾经听寻建国讲过无数次的求婚的心路历程。
曾宝笛女士那时候还是他朋友的未婚妻。他们三个人回老家祭祖碰上了,就说去买袋莲蓬回家。
青石砖铺的河道边,拱桥上,三三两两老翁挑着竹篓莲蓬,旁边就是成片无穷碧绿的塘。
曾宝笛穿一身青色素格纹旗袍,刚和未婚夫吵了架。
那男人生气去了另一个莲蓬摊前,剩寻建国和曾宝笛蹲在一起。
他们面前是堆成小山的翠绿莲蓬,摊主是个老婆婆,灰白头发干净扎着花辫,莲蓬底下垫着的蓝色花布和她头上的头巾是一模一样的。
寻建国看见曾宝笛用细白的手指剥青嫩的莲蓬,不取苦涩的莲心,剥好就放到形状小巧的嘴唇边,舌尖抵了下,寻建国下意识问她:“甜吗?”
曾宝笛女士把莲子嚼了嚼,露出一点细白的牙齿,那双漂亮的眼睛又哭又笑:“甜呢。”
那一刻,寻建国像猛地被闪电劈中,那个念头就毫无道理出现在他脑子里——我要跟她结婚,我这辈子一定要跟这个小娘鱼结婚。
爱情就是没道理。寻建国一提起就要摇头咂嘴感慨:“你妈她只是吃了一颗莲子,我就忍不住发誓以后给她买一辈子莲蓬。”
那个年代,追求朋友的未婚妻。寻建国差点被村里人抓去浸猪笼。
大概是遗传,或许是宿命。如今这样没头没脑的命运像家族诅咒似的传给了寻笛。
寻笛看着窗边的陈寒远,心动难耐,想生想死:如果我要和陈寒远结婚,也要给陈寒远买一辈子......
寻笛的思路梗了一下,想到:买一辈子二十万一瓶的红酒?
“.......”
寻笛抬头往窗边看去,陈寒远背对着他,在这一瞬间微微侧头,露出微皱的眉和紧抿的嘴唇。
寻笛心再次颤动:
不是红酒,是我要让陈寒远一辈子不再愁眉。
......
这电光火石、惊天动地、关系一辈子的人生大事其实就发生在陈寒远短短五分钟的一个电话里。
陈寒远挂断电话,回过头,就发现寻笛正在以一种炙热、激动、锁链似的目光看着他。
陈寒远没分什么心思在他身上,他还有很多事,打算在午饭前离开医院,走过来说:“我下午还有事,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寻笛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呆,但是又很可爱。陈寒远觉得他有话要说,所以静静等了一会。
然后他看着寻笛的脸越涨越红,先是发出一个“唔”的单音,而后磕磕巴巴出声:“陈寒远......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陈寒远在床边坐下,嗓子不大舒服,用眼神示意他问。
他不知道是什么问题让寻笛这么磕巴,也不知道寻笛心里的百转千回,脑中全是助理刚刚汇报的事——陈家豪刚把和他断绝亲子关系的公告登了报,彻底撕破了脸。
这样的麻烦让陈寒远无法注意寻笛此时表情里的激动和异样。
反观寻笛,在那一瞬间其实是想直接问陈寒远,愿不愿意嫁给他......但好在他忍住了,毕竟腿还挂着,不能单膝下跪,也没有戒指,是一个被人一欺负就掉眼泪的弱鸡男大学生......
寻笛知道,目前他并不是一个能让陈寒远许诺一生的人。
但这种渴切掌控着他的心脏。
寻笛心想:就是因为我还不够格配上陈寒远,所以我要先把结婚的选择权交给他。
向陈寒远许诺一场忠诚的婚姻,告诉他,自己永远在等他,无论何时何地,哪天只要陈寒远愿意跟他结婚,他们就结婚。
所以寻笛才试探问出:“陈寒远......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有人跟你求婚,你希望是什么场景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