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 沈幼漓没有贸然到处乱跑,她脑子里想着感云寺到的曲江池一路要走的路,老春头定是走到了马蹄纷乱之处,才失去了方向只能往前找,走到 史函却不同,他撞见青夜军一定是绕道了。 西坡后面有一条路,正好能到河东后方去,他一定是从那一条路走了。 不过那条路要绕上好远,史函是愿意绕,还是带着孩子弃马翻越西坡呢? 沈幼漓一刻不敢耽搁,顺着回感云寺的路追到了岔道,右转绕到了西坡后面。 快马在道上奔驰,沈幼漓紧盯着路边痕迹,她手心生汗,几乎要从马上栽倒下去,在看到确实有新鲜的马蹄印之后,更加确信史函走了这条路,想绕过青夜军到河东军后方去。 沈幼漓死死抓住衣料,她觉得自己不对劲儿,心跳得太快,慌张得也不像她自己。 错乱之下,她赶紧从身上取出药瓶,不管清心、安神,还是解毒的药,一股脑全吃下去,只求能镇住此刻的心慌。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吃完药,天上就降下了暴雨,将路上一切痕迹都淹没了。 她整个人更慌了,赶紧又继续往前追,争取在暴雨湮灭所有线索之前,赶紧找到史函的踪迹。 然后,她就看到丢在路边的马。 还有一个看马的护卫,穿的正是史家下人的衣裳。 “史函往哪儿去了,是不是带着我儿子?” 沈幼漓没空跟他废话,直接把刀放在他脖子上。 但没想到护卫竟然是个忠心的,直接撞到她刀口上,死了。 史函看重这次的事,带出来的都是自小在身边养大的侍卫,最是忠心不过,留下看马的这人根本不可能泄露他的行踪。 沈幼漓面色很差。 史函定然是从这儿上坡打算翻过去,可是这个坡这么大,会不会已经到了河东军的地界? 她翻身下马,对着跟在身后的几个鹤使跪了下去。 “劳烦各位的往我搜查此山,找出史函究竟在什么地方!” 戊鹤使断然拒绝:“我们得留下保护娘子。” “我求各位!”沈幼漓跪下磕头,“我求各位……” 如今这光景,丕儿要是落在河东军手里,一定会出事,她耽搁不起一点时间,靠她一个人在偌大的地方找,根本找不到,鹤使擅长觅迹寻踪,他们愿意出手事情一定会顺利许多。 “我求求各位……” 女子跪在瓢泼大雨之中,一遍一遍地磕头,额头慢慢渗出鲜血。 几个鹤使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戊鹤使发话:“若是小郎君出事,主子也不会高兴,你们在这山里找,有消息立刻回来禀报。” “是。” 鹤使离开,沈幼漓度秒如年,焦灼地等在原地,她怕自己也跑进去,他们回来会找不到她。 周氏也跟来了,沈幼漓看向她。 她道:“你别看我,我跟着来,只是想同你证明我此事并非和史函合谋,待会儿见到人,若你有一丝怀疑,尽可以捉拿我。” 她是来示好的。 沈幼漓没有再管她。 终于有一个鹤使回来,带回了好消息:“找到了史函和洛明香的踪迹,他们还在山中,并未翻过去。” “快走!” 沈幼漓手脚并用地往山上爬。 此刻别的鹤使还未归,只有沈幼漓、周氏,和两个鹤使四个人一道追了上去。 — 西坡上,洛明香一脚深一脚浅走在路上,抱怨道:“这暴雨怎么说下就下啊好好的路不走,做什么要爬山?” 她跟着史函出来,又是狠狠吃了一回苦头。 “废话少说,赶紧翻过了这处,就到郑王统驭之下了。”史函也不耐烦,这西坡实在太长,绕着跑太费时间,他可不敢再耽搁。 “你们要把我的孩子带到哪儿去?” 冰冷的一声,让他们赶紧回头看。 就见隔着几丛草的后边,竟然露出了沈幼漓的脸! 沈幼漓为了追上他们,抄的是根本不存在的直路,硬生生穿过荆棘杂草,不敢休息一刻,这才追上了他们。网?址?f?a?布?y?e?????????ε?n????〇?Ⅱ?⑤???????? 史函是知道县主之前就是杀此人去,才受了重伤,此刻见她还活着,登时大惊失色,身旁的洛明香瞧见她,又想起旧怨,皱紧眉头,在看到她娘竟然也跟来了,对沈幼漓更为不满。 “你们别过来!” 史函把刀比在丕儿脖子上,侍卫也纷纷抽出了刀,把四人围住。 “阿娘——” 丕儿已经好多好多天没有看到阿娘和姐姐了,他激动坏了,想立刻跑到阿娘身边去,可是被身后的坏人紧紧抓住,还有刀子比在脖子上。 他忍了好久的情绪立刻崩溃,哭着喊她:“阿娘……” 沈幼漓在看到儿子被刀比着脖子时,心都停跳了。 “丕儿,别怕,没事的,阿娘在这里,别哭。” 她不敢贸然上前,只是隔着草丛解释道:“河东军已经输了,你们放了丕儿,我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史函道:“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话假话。” 手里拿的是他做知州的功劳,他哪里舍得轻易放手。 “大夫人,请您告诉他们!” 周氏苦口婆心道:“不错,郑王已经输了,明香,你怎么能把你侄儿抓了,现在赶紧放手,明瑢已经将他杀死,你们快快停手,还能将功补过。” 洛明香被阿娘一喊,有些犹疑,谁跟沈氏是一家人,她那日可是把自己打得够惨,但是也实在不想跟阿娘作对…… 还是史函说:“真输了你会怕我们去看不成?又怎么会火烧火燎追上来,“ 洛明香一想也是,“定然是你们的半路叛逃了,被郑王追杀,所以想带这小子走,发现我们捷足先登,这才追上来阻止,你不要害死我们!” 她此言一出,史函也深以为然,只有这样可以解释这几人如此不辞辛苦暴雨爬山。 “我没骗你们,你们自己看,这位是鹤使,是凤军容的人,我们确实在为朝廷办事。”沈幼漓快速道,“前日夜里我带人把你迷昏在地,进屋把县主杀了,那信和佛珠是我故意让人递给她的,之后我拿着她的脑袋假装县主潜入行馆,一切早有布局,郑王当不了皇帝。” 县主死了? 此事真晴天霹雳,在史函夫妻二人耳边劈响,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态会如此发展。 洛明香怕了,扯史函袖子:“要不就听阿娘吧?” 史函还是不愿意接受那些荣华地位已烟消云散:“我会派人亲自下去看看郑王到底如何了,你们要是胆定,也不怕等这一会儿吧?” 若果如她所说,人洛家是正经有功的忠臣,他是真跟县主串通过,还要掳走孩子,真的没有罪责吗?来日郑王被审,不知道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