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出现,“主子,守备今日查验得格外仔细……” 言外之意,就是带沈幼漓出去怕是会有风险。 凤还恩能来瑜南使馆,自不会掉以轻心,他的人是分两拨出去的,前一队是为验证行馆是否会仔细查验,后一队才是真要出去的。 眼下形势不容乐观。 二人对视一眼,凤还恩松开了搭在她肩头的手,将她的手拉到掌心握住:“郑王已有防备,不过我还是能带你出去,只是不能保证不闹出点动静了。” 何必呢,沈幼漓叹了口气,抽出手来:“看来命数如此,军容不必为我冒险,影响大局。” 凤还恩默然看着她,气氛陷入凝滞。 “军容能否给釉儿带句话?” “你说。” “让她乖乖吃饭,晚上睡一觉,第二天就能看到我。” “好。” “军容一路平安。”她行了一礼。 沈幼漓站在原地,目送着凤还恩离开,而后低头转身离去。 在要迈过院门时,凤还恩回头看去,原地已空无一人。 他摇了摇头,终究如此…… — 郑王确实谨慎,凤还恩来瑜南行馆明面上是为见荆南使者,他不好不放行。 这儿确实被他霸占了,但凤还恩非要进,正经论起道理来白费口舌,大门口打一架也惊扰来使,索性让他进来了。 何况,郑王也想看看凤还恩瓶子里卖什么药,他以为拉拢一两个使者就能改变局势,那实在是太天真了。 结果凤还恩却和荆南使者吵了起来,郑王留心也听了一耳朵,不过是骂几句“乱臣贼子”罢了,不痛不痒。 郑王也怀疑过凤还恩可能是来见李寔的,不过他这一趟并未和李寔有任何接触,也没和李寔的人有任何接触…… 想来想去,就换衣服这一件事可疑。 郑王不放心,让守备在他离去之时严查过一遍,可并无什么发现,又抓了送衣服的侍女盘问,依旧没有收获。 他终归不能安心,在这四方使者接踵而至的忙乱时辰,抽空去了一趟谢邈的屋子。 谢邈已经醒了过来,但要他说清楚前日袭击他的人到底什么身份,他也着实不敢肯定。 “此事是属下不够谨慎,请王爷降罪。” 郑王自不会为难自己的心腹,这一出显然是早设计好的,谢邈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旁的暂且不论。 “眼下不管是不是李寔干的,我都不放心他,还是得再喂他吃一次药,先前的毒药你可还有?” 谢医师摇头:“这趟出来所带不多,都被截去了。” 郑王没空听他故弄玄虚:“狡兔三窟,你还有别的药吧,快拿出来。” “别的毒药是不少,但都是即发的毒,算不好时辰,有一些尚在研制的药比毒药要好……”谢医师伸手,从床边柜子里拖出一个小抽屉。 “这是何药?” “此药是加了曼陀罗、天仙子、鬼臼毒……吃下之后,就能让人产生幻觉,催发心中最大的恐惧,见到光怪陆离之物。” 郑王接过瓶子,“既在研制之中,这药不会突然不起效吧?” “属下已经让药人试过,吃下之人经过的恫吓,心血发散,无一个没见到其惧怕之事,沉浸在幻觉之中,绝对是有效果的。” “若吓不到人呢?” “只要是人就会紧张、生气、愤怒……明日端午宴,若殿下真有反心,七情必有躁动之处,届时便会发作,王爷再加以镇压,他绝反抗不了半分。” “那就这个吧,还能留个活口,好当本王的傀儡。” 谢邈嘿嘿笑了一声,“能让殿下试药,也算这药有造化了。” 郑王道一句“好好养病”就出去了,眼下就看该怎么让李寔吃下去了。 他拿着药瓶思索着对策,随口问一句身旁随从:“瑞昭今日如何?” “县主娘娘今日照常用药,除了让人多运些冰进屋,旁的并没有什么。” 郑王正想着要不要去见一见她,对面院门里就走进来一个大汉,提着下摆走下台阶,快步朝他走来,“好王爷,我来晚了,来晚了呀!” 大汉与郑王旧日曾在一个帐下,如今是武宁的兵马使。 郑王立即将女儿抛到脑后,张开手臂迎了过去,跟这使者好得跟多年未见的生死兄弟一样,“老弟,多年不见,还是这么精神!” “跟王爷可不敢比。” 二人有说有笑地往正堂去。 这两日使者陆续抵达,常有这样的寒暄。 — 另一边,沈幼漓走后,洛明瑢在暗室独坐良久,思索着明日的事,可惜心绪混乱,难以冷静下来。 算算时间,她现在该走到哪儿了呢。 门被敲响,佛前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是我。” 他骤然抬首。 门在面前被打开,沈幼漓视线却躲到一边,面前的人的高耸如山,朝自己伸手。 沈幼漓被拉进去,光亮被门板隔绝。 洛明瑢躬身,到视线与她齐平的地方:“这一次,你总该是为我留了吧……”说话时,握在她臂上的手紧了又紧。 沈幼漓仍旧不愿意承认,道:“是门口守卫探查太过仔细,我今日是走不了了。” 洛明瑢欣喜于她去而复返,但理智尚存:“你最多能留到明日早晨,且绝不能接近郑王,可明白?” “我没那么不懂事,不用你来安排我,啊——” 沈幼漓突然被他抱起来,屋中的一切在背后快速掠过,只看得见洛明瑢的脸。 她紧张得装着他肩上的衣料,懊恼道:“我都走不掉了,你还高兴!” 洛明瑢又挨打,他把沈幼漓放下,捧着她的脸:“我还以为今晚要一个人睡了。” 沈幼漓被他手掌捂得脸发烫:“你又不是小孩,怕什么一个人睡,当自己还是釉儿吗?” “沈娘子回来,就不必睡了。” 沈幼漓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脸登时轰——地更红。 凤还恩所言不假,这果然是狼窝。 她后知后觉,自己走不出行馆就罢了,为何还上赶着回洛明瑢这屋子里来? 他什么德性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你是不是忘了明日有什么要紧事?” “今晚的事和明日的事并不相干。” “我还是去下人屋里躲着吧。”她扭头就要走,洛明瑢已经疯得分不清轻重缓急了。 “哪儿也去不得。” 洛明瑢难得多了几分无赖的少年气,抱着沈幼漓倒回榻上,高高大大的人躬着背,还把腿搭了上来,跟怕谁会抢走似的。 沈幼漓就跟五指山下压的猴儿一样,翻不起一点风浪。 她把手搭在他受伤的肩膀上:“放手,再不放手我下手了!” 洛明瑢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