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满月,他们一个个发下的宏愿: “手下无一宗冤狱,换得海晏河清,百姓安乐。”江更雨举着拳头往天上砸。 凤还恩道:“我势必让贪官污吏无处藏身,让陛下治下官吏廉洁奉公,勤政为民。” “那本王就盼盛世重还,咱们三人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还能在一起喝酒!” 当时那么大声,以为真能教这天下改换新天—— 往日站在这石阶之上,她是雍朝最年轻的少卿,头角峥嵘,人人礼待,今日这场面,她是第一次见。 耳边,往日宏誓与而今谩骂声混在一起,眼前一时是登科时如雨的新帕,一时是今天脏臭的菜叶。 原来这才是现实。 一块石头砸在江更雨额角,面上登时血流如注,不知道是谁拉走了她。 “对不起。”她只说了这一句, 而后,江更雨又被丢回大牢里,她始终不言不语,只静候处斩那一日。 李成晞却来了天牢。 “殿下。” 李成晞温声道:“江伯母的丧事已办,安葬江家祖坟之中,你放心,我会保住那块地方和你江家祖居,不让朝廷查抄了去。” 江更雨沉默了好久,才点了点头,“多谢殿下。” “如今我还救不了你……”李成晞慢慢擦干净她脸上的血痂,“但我会救你,江更雨,你不会死的,别怕。” 江更雨不怀一丝生念,木然道:“法立,有犯而必施;令出,惟行而不返。这是雍朝律法,若我一个少卿都不谨守,借权势逃脱,带头藐视律法威严,往后还有谁会将律令法典当一回事呢。” 李成晞根本不把那贪污的一万两当回事,他眼神锐利:“你是因与我结交而被牵连,你是被陷害的,早晚我会给你翻案。” “没有冤枉,都是我一己之私,与祁王无关。” “有关,江更雨,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意?” 到此时,江更雨的眼珠子才动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被李成晞牵起,按在他心口上。 “王爷,恕下官不明白您的意思。” “本王钟情于你,难道你不知?” 她只是愣了一下,却并未触动,迟缓地垂下眼睛道:“王爷怕是疯了,我是个男子。” “本王喜欢你,就算你是男子也一样。” 李成晞毫不介怀她身上的脏污,将人抱在怀里。 “我会找个地方,将你藏起来,不会让任何人找到,江更雨,你可以靠着我。” 一股莫名的恶寒涌上心头,江更雨从不知李成晞是这种心思,她用力将李成晞推开,抽回自己的手,“殿下请回吧。” 李成晞喘息着,眼神阴骘:“你不喜欢我?” 他那么努力迈过了那一步,江更雨怎能拒绝。 “臣不喜男子。” “你宁愿求死吗?”李成晞居高临下,点明她的处境,江更雨除了跟他,无路可走。 然而江更雨却跪着,慢慢躬下脊背:“臣罪该万死。” 此刻她只求死了干净。 俯视着那伶仃背脊,李成晞眼中晦暗难言。 “你觉得本王恶心吗?” “臣——” 后颈突然被李成晞抓起,逼江更雨仰视他:“你是不是觉得本王恶心?本王发觉自己对你有欲望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很恶心,你是个男人,你为什么是个男人!” “殿下——”她觉得李成晞确实有点不正常。 李成晞堵住了她的嘴,江更雨骤然睁大眼,可李成晞吻得更深,将她整个人往怀中揽。 江更雨用力想推开他,然而女子的力气终究比不得男子,何况她饿了几日。 “长得像女人,力气也像女人。” 分开唇齿,李成晞指腹按上她的唇,用力到将那片唇按出白色,“本王原不想如此……” 江更雨努力转过头,被他掐住下巴。 李成晞盯着她,在梦中他也亲吻过男人,他依稀觉得那个男人就是江更雨,可还是恶心得他惊醒过来,怎么现在亲他,竟然分毫没有恶心的感觉。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他把江更雨拉到怀中,重又肆意吻了下去。 江更雨很不乖顺,闭着齿关不肯张开,他掐上江更雨的脸逼迫她张开嘴,好让这亲吻更加深入,更加舒服。 他果然很喜欢江更雨,喜欢到可以忽略他是男人这件事,甚至,他还想要更多。 “你挣扎的样子也像个女人。”李成晞喘着气。 江更雨打了他一记耳光,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她恶心得想吐。 他也不生气:“江更雨,你当真不跟本王走?” “殿下,保重。” 江更雨离开他的怀抱,面对墙壁坐下。 她不知道背后那人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关心。 李成晞走后,就再也无人来过。 朝廷为了万春县百姓改判凌迟这日,江更雨跪受了旨意,只当寻常一日过,用过饭食之后她昏迷了过去。 李成晞还是冒险带沈幼漓漏夜离开大牢,凤还恩的鹤监在其中起了大用。 沈幼漓自昏迷之中醒来时,已经身处摇晃的马车之中。 李成晞也在,她低头看看自己,还是在大牢里那身,立即撑起身体蜷缩在角落里。 “如今已由不得你选了,你只能跟本王走。”对面的人开口。 她看向那人,道:“殿下太冒险了。” 李成晞靠近她,追问道:“所以你心意可有变改?” 此际马车正好行至多岷河,江更雨从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见咆哮的洪水,水里漂着无数牲畜、农具、屋顶的茅草,还有百姓浮尸…… 这就是因她贪污造就的恶果吗?李成晞着实不该选这条路。 他还是说着话,江更雨的心思已不在此间。 她望着洪水,平静道:“王爷,请放我回去吧,我逃不掉的。” 她无心再活下去了。 李成晞抱住她,“不,本王会将你藏好,一辈子藏起来,谁也找不到你。” 她只是漠然地看着窗外,道:“我是男子” 李成晞抚摸着江更雨的眉眼,笑着问:“江更雨,有没有人说,你很像个女人?” “江更雨,本王未幸过男子,你是第一个……” 他说着,压着江更雨倒了下去。 男人将将要抚过她的全身,江更雨恐惧地伸手去攀窗沿,狠狠地咬了李成晞一口,在他退开之际翻身滚下马车。 “江更雨!” 李成晞没想到她宁肯翻下去,也不跟自己玉成好事,戾气登时暴涨,他难道还嫌弃自己不成! 前行的马车立刻停下,是驾车的凤还恩拉停了缰绳。 他不知马车里发生了什么,听到祁王喊了一声,沈幼漓已经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她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向决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