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主子性命,他绝不能出错。 在郑王赶来时,洛明瑢已经倒在草里,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唯唇色泛紫,身上伤势严重。 谢医师把起脉,看向郑王,小心说道:“是毒发了。” 郑王皱眉:“怎么回事?殿下,难道有刺客?” 洛明瑢虚弱地睁开眼睛:“不是刺客,我的妻儿……方才——” 他指着悬崖的方向,未说完一句,又呕出一口血,谢医师赶忙取出解药,此紧要关头,十七殿下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洛明瑢扫了一眼解药的瓶子和药丸的颜色,记在了心上。 “那边悬崖……她被马车带着冲下去了……” 洛明瑢又咳了一声,面容悲戚,眼眶血红,一滴眼泪沁在眼睫,将落未落,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伤心。 郑王部将来报,悬崖边还有洛明瑢留下的血迹,崖底隐隐可见碎裂的马车和血迹,那高度掉下去,是绝活不成了。 郑王看出此事不同寻常,好好的人怎么会冲到悬崖下去,还得再查清楚,不过眼下还是先道了一句:“殿下,还请节哀。” 凤还恩恰在此时施施然出现,瞧见洛明瑢倒在地上,说道:“殿下轻节哀,崖下尸骨很快就会收殓起来,殿下妻儿在天之灵,定不愿殿下伤心至此。” “儿?”洛明瑢猛地转头看向凤还恩,眼眸猩红。 “是啊,马车中还有一女娃,看来是马车中绑着殿下的女儿,才诱令夫人爬上了马车,跌落了山崖。” “所以此事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只是不知是何人所为了,乍看,那马车好像是史家的。”凤还恩笑吟吟地看向郑王。 这狐狸在憋什么屁?郑王沉下虎目。 “史家,洛明香。”洛明瑢缓缓念出几个字。 “若臣猜得不岔,看起来是史家的洛娘子将多殿下的女儿绑来,再骗令夫人乘上马车,将马赶落山崖,不过——” 所有人都在凤还恩后面的话,郑王心中升起不妙之感。 这时忽有兵将来禀报郑王:“王爷,两日前在道中,县主突然遇意外,与大队走失,部分兵马也尽数走失!” 凤还恩扬起眉毛,道:“那边县主失踪,这边洛家娘子也出事,真是赶巧了。” 冬凭抓住机会,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把人当傻子耍吗?肯定你那个情毒入脑的女儿,把人家妻儿害死了。” 县主自作聪明当别人都不知道,奈何前后发生这两件事,很难不让人怀疑。 郑王愣了一下,随即恼怒:“这个不肖女!若真敢干出这样的事来,我一定要打死她!但凤军容这样红口白牙,挑拨离间,难道不会是你故设此局?” 凤还恩道:“在下只知道,史家的夫人被县主宣至行馆待了三日未出,县主出城之后,才有一辆马车偷偷摸摸回了史家,看起来像是县主偷天换日,强留了下来。 此事要证明是不是县主所为也不难,查一下县主是被何人袭击,或更快些,全城搜捕,看看县主是不是藏在瑜南城中,那些县主私兵是不是悄悄潜回来了……” 洛明瑢推开谢医师,踉跄站起来,看向郑王的眼神锐利如刀:“真是县主所为?” “殿下想知道真相,不如交给鹤监查清楚,这件小事不须一日就能查个水落石出。” 郑王不能给凤还恩挑拨离间的机会,当即拱手道:“此事真相尚未可知,一切不过他一面之词,殿下放心,若真是本王女儿所为,本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自己会查清楚,不须你们来查,若果真如此,我只要县主死,她若不死,我与郑王府鱼死网破。”洛明瑢盯着郑王,没有一个人觉得他是在说假话。 见洛明瑢一脸决绝,誓要玉石俱焚的模样,任是金戈铁马的郑王也不好针锋相对,眼前的十七殿下,恍然让人忆起当年在雍都觐见的陛下。 这些凤子龙孙,还真是一条路子的。 为了大计着想,郑王只能退一步:“若真是不肖女所为,本王会亲提女儿来与殿下赔罪。” 他打定主意,要算真是瑞昭做的,先拖延一阵,暂且不要让二人相见,等李寔这一阵怒气过去再说。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布?页?不?是??????????è?n???????Ⅱ?5?????????则?为?山?寨?站?点 “挑拨离间”成功的凤还恩莞尔笑道:“既然礼观完了,殿下也用不上在下,在下还有公务,就先走一步,各位且留步。” 说罢转身就走了。 “殿下……”郑王转头,洛明瑢已经扶着迟青英往前走。 “我要去崖底收殓尸骨,王爷,还请保重……” 郑王看着洛明瑢离去的背影,问身旁的谢医师:“方才是给他解毒了?” 谢医师拱手:“王爷放心,药量尚不足以根除。” “好,就是洛家的人都死绝了,他也得牢牢握在本王手里。” — 山道上,洛明瑢远远望着凤还恩的马车下山,风吹动窗帘,隐约能看到一点她的下巴。 原本他还有一点时间,可今日突发这遭,他不得不送走了沈娘子。 幼漓…… 今晚原该是洞房花烛……终究是不成。 错过这一次,不知是不是再也不能有了。 罢了……洛明瑢转身不再多想,若今朝计成,他就还有一线生机。 第48章 沈幼漓抱着女儿坐在马车之中,凤还恩离去一阵,很快也坐了上来,马车才出发。 “困了?” 凤还恩看着她眼睫慢慢在往下沉。 沈幼漓点点头,经历一场生死,任谁都会觉得疲倦。 “那就睡一会儿吧。” “嗯。” 沈幼漓闭上眼睛,和女儿靠在一起。 这个姿势注定不大舒服,若是洛明瑢在此,她大可将女儿给他抱着,就是她本人也能靠在洛明瑢身上歇一会儿,可惜身侧的人不是。 马车在山道之中颠簸,睡着睡着,沈幼漓不自觉偏移了位置,滚过一块石头,她差点往前扑去。 “小心。”凤还恩出手拉住了她。 沈幼漓低头看手臂上握着的那只手,不见一丝松开的迹象。 “多谢军容。” 她仰头,瞧见凤还恩脸上笑纹亦隐隐浮现。 若雍都的人见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凤军容这副笑面,怕是要毛骨悚然,怀疑军容被换了一个芯子。 “江少卿可知我找了你多久?”他的声音传到耳边,带着明显笑意, 沈幼漓不知道。 面对凤还恩那么外露的高兴,她实在无法感同身受,甚至,心底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 从验尸那日,她就觉得凤还恩奇怪,就算他们从前相识,凤还恩的反应还是激动了些。 “是陛下命凤军容找我的吗?”她小心地问。 有了多年前李成晞那前车之鉴,沈幼漓不得不如此猜测,不过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