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摔下马去,幸而她死死拉住缰绳。 不摔,那她就踹!沈幼漓冲了上去伸手去抓县主衣领,要取而代之。 只要抢到马,她转身就能冲出大门去。 就在沈幼漓将得逞之时,后颈先被人抓住,整个人被向后拖去。 县主的贴身护卫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让一个没有武功的年轻娘子靠近县主。 完了……沈幼漓心里只有这两个字。 瑞昭县主差点坠马,已然被沈幼漓惹怒,看着她又被按住,冷笑道:“你很有能耐。” 可也到此为止了。 不把这沈氏就地处死,把那两个孩子找到杀干净,难平她心头怒气。 “今日我原不想杀你,这都是你自找的!” 秋菽此刻终于追了上来,见县主还未杀人,赶紧冲上去劝告:“县主,王爷吩咐,如今绝不可动洛家的人,您这样闹,会坏了王爷的大事!” 瑞昭县主先一鞭子抽在秋菽身上,“本县主是不是说过不准你说话?” 秋菽吃痛,赶紧跪地:“县主恕罪!” 沈幼漓看着县主慢慢走近,鞭尾在她手上绕紧,努力思索着眼下除了挨这一鞭子,自己还能做什么。 鞭子甩下,沈幼漓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痛楚并未降临,沈幼漓眯紧的眼睁开一只,一个黑衣人挡在了她面前,剑鞘挡住了鞭子。 是凤还恩派来监视她的鹤使。 戊鹤使已让人将消息告知军容,眼下才赶到挡住县主面前,顺道还换了一身杂役的衣裳。 他将鞭子扯开丢到一边,差点将县主扯下了马,两个侍卫也被他踹开,沈幼漓赶紧躲在他背后去。 鹤使亮出腰牌,道:“县主,这是凤军容的人,还请高抬贵手。” 沈幼漓闻言皱眉,她什么谁的人? 算了,能救她命,谁的人都行。 县主下了马,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神情张扬:“你说她是……什么?” “神策军统领,凤军容。” “凤军容……那又如何?” 县主面上依旧强横,然心中开始没底。 她并不怕郑王,那毕竟是她爹,再任性郑王也不会将她如何,可她确实有些怕凤还恩。 那“活死人”一身阴气,在雍都时就凶名在外,瑞昭县主甚至亲眼看见过他在午门外亲自给罪官执刀行刑,其时人头滚滚,宛如炼狱,凤还恩官袍滴血,负手走上台阶的样子,是真阎罗。 瑞昭县主看过之后,回去好几个晚上没睡着,一睡下就梦见自己也被砍了头。 尽管知道不可能,但她也怕自己会变成人头滚落的一个。 “县主今日强闯七品官员宅邸,寻衅打杀官员家眷,便是皇子公主亦与庶民同罪论处,军容会上禀圣听,给县主一个处置。” 鹤使说得不错,洛家大伯是录事参军,沈幼漓这个侄媳妇儿当然算得上家眷。 沈幼漓脑子活泛起来,跟着说道:“我记得曾经东云郡主就是杀了一位七品官家眷,被先帝下旨在午门斩首,谁劝也无用,如今瑞昭县主再行此暴行,劳烦军容一定告知陛下,让天下人知道,这郑王父女残暴不仁,为抢男人青天白日入府行凶!” 瑞昭县主听到这话,握紧马鞭,好像凤还恩的刀真抵到她脖子上了。 人一害怕,理智也回来了。 现在确实不是杀人的时候,凤还恩等着拿她和父王的把柄,想将他们逐回河东去,虽不知道父王执意留在瑜南在筹谋什么大事,但她还是得顾着点大局。 而且方才凤还恩也在亭中,留沈氏的命,怕是妙觉禅师、父王和凤还恩三人共同的意思。 她扛得住一个,扛不住两个、三个…… 看向躲在背后的沈幼漓,县主恨恨握紧鞭子:“你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凤军容派鹤监的人保护你?” 沈幼漓眼下正缺个让瑞昭县主忌惮的人物,先前县主侍女的话她也听去了,此刻更加故弄玄虚:“凤军容在瑜南早有布置,不管郑王要做什么,就连讲经堂里你爹贼喊捉贼之事,军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你们所图绝不会得逞,若不早日退去,你父女二人便要大祸临头!” “讲经堂刺杀……跟我父王有什么关系?”县主惊疑。 “县主不如回去问你的父王,为何故意让你身陷险境?” 见沈氏当真知道些内幕,县主更加迟疑起来。 难道真的只有自己从头到尾蒙在鼓里,父王派人杀她?怎么可能! 纵然眼前疑虑重重,可要县主对着沈氏服软,绝无可能。 不能杀,她还不能打吗。 “不管凤还恩和洛明瑢谁向着你,你都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本县主教训一顿还是做得到的,来人,将她拿下!” 戊鹤使本事有限,一人之力也无法抵抗那么多人,只好带她跃上高墙,但这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沈幼漓倒不慌了,说道:“王爷和凤军容的话你都不肯听,县主为了一个男人疯魔至此?” 不待县主开口,她又说:“县主大可不必将我视为死敌,若男人真那么重要,没准我能帮你。” 县主冷笑一声:“你能帮我什么?” “当年我也似你这般,被洛明瑢弃如敝屣,我还是抱着一只公鸡拜堂成亲的,他连多看一眼都懒得,偏偏如今我能让洛明瑢一颗心都向着我,你说我能帮你什么?” 县主愣了一下。 她原以为妙觉禅师向着沈氏,和她生孩子,是因为那一张脸,结果竟不是。 难道禅师仅仅是看沈氏可怜,就让她得了手? 县主更不甘心,自己晚来几年,竟让这女人占了先机。 “你不就是会装可怜吗?” “是啊,我会装可怜,偏偏县主不会,如今尚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难道县主真要把事做绝,让他彻底厌恶你?县主真的不想与你那妙觉禅师两情相悦?”沈幼漓诱哄她。 县主确实想,尽管她咬定要洛明瑢付出代价,但她也渴望讲经堂那一日,他对她那般的温柔会重现。 可她不能受这个女人蛊惑!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多怕我不放过你吗?” “我为求自保,当然愿意倾囊相授,想必县主自己也知道,洛明瑢并非厌恶县主,他不过是厌恶杀生之举,县主若改了,再徐徐图之,早晚他会是你的囊中之物。” 这女人因为洛明瑢疯了,沈幼漓就只能拿洛明瑢来治她。 县主本就放不下洛明瑢,此刻听她说二人还有可能,没办法不心动。 “你当真能助我?” “端看县主诚意。” “好,咱们坐下谈。”她将鞭子往旁边一丢,转身离开。 不如问完,再打杀了她也不迟。 沈幼漓吐出一口气,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