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穿。 周惜雪知道他看穿了自己的装睡,瞬间有点窘迫。 她坐起来,继续装作没事人似的跟他打招 呼:“老公,早上好呀!” 靳熠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阴气森森地站在那儿,不发一语。 他身上总是有一股低压强劲的气场,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眼皮子底下。 见他不为所动,周惜雪继续添一把火:“亲爱的,你怎么不理我呀?是我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吗?” 靳熠脸上的笑容终于凝固,淡淡瞥她一眼,低声道:“起床,吃饭。” 他亲自给她送来早餐,是看在她受伤的份上。 事不过三,但这只是第二次。 周惜雪静静坐在床上看着他。 他换了一套衣服,显然是洗漱过,利落有型的短发上还带着潮润。 浑身是很简单的黑衣搭黑裤,偏偏,他的皮肤异常白皙,如同从暗处走来的幽灵那般,让人不敢对视。 周惜雪却并不怕他,甚至朝他伸出双手,像小孩子索要大人抱抱那般,一脸俏皮:“老公,我脚疼,你抱我好不好?” 她笃定,他一定不会拒绝。 果不其然,眼前的人脸上一闪而过亮光,微微抬了抬眉,继而迈开脚步朝她走过来。 如同听到主人召唤般,愈发乖巧。 第19章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们之间第几次肢体接触,周惜雪显然要更加自如。 她其实很享受这种被抱在怀中的感觉,非常有安全感。 或许,也只有靳熠能给她这种安全感。因为他实在高大威猛,轻轻松松就能将她一把抱起,而面不改色。 他们之间有非常明显的体型差,尤其在他抱着她时,仿佛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揉碎了似的。 宽大的肩膀、饱满的胸肌、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铸就了他这一副令人垂涎的身躯。 所以但凡他想要伤害她,简直轻而易举。 反观靳熠,他似乎也和她一样,对于这种肢体接触逐渐熟悉。 一开始,他只要被她碰触就会显得十分僵硬,仿佛从未被人善待过一般,不敢置信、质疑、茫然。 而现在,他明显不再对此怀疑。甚至可以确定的是,他在贪恋这种肢体上的接触。 他抱着她时,步伐放慢了许多。不知是怕不小心摔到她,还是贪恋肢体的接触。 先去洗漱。 靳熠抱着周惜雪去了卫生间,洗手池的台面上已经多了她的用品,牙刷、一次性洗脸巾,甚至还有一些基础的保湿护肤品。 对于靳熠这种行动大于言语的贴心行为,不免让周惜雪觉得惊喜又满足,好感度再次提升。 她很享受这种被照顾的感觉。 让她觉得自己还是未长大的孩子,被妈妈捧在手心。 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人这样贴心地对待过她了。又是给她准备各种生活用品,又是亲自给她送来美食。她足不出户,就能待在房间里被服侍得妥帖。 这么想着,周惜雪目光温柔地看着靳熠。 不是伪装,也不是逢场作戏,而是发自内心地觉得他应该是个很好的人。 周惜雪并没有把靳熠这一切的改变归结到自己的身上。 事实上,只有本身是一个很好的人,才会下意识地散发善意。就像是一只天性聪明的狗狗,有些事情只要教一遍,它便能快速学会。 洗漱期间,周惜雪那只受伤的脚几乎没有怎么沾地。 她刷牙的时候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身上依旧还是这件白裙,比昨天更皱了。这两天她在古堡里没有什么大幅度的活动,身上没出一滴汗,可不洗澡仍然会让她浑身上下不自在。 这么想着,周惜雪看向镜子里的靳熠。 与此同时,靳熠也看向她。 她的目光温柔、明媚。 对视之间,仿佛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这一瞬间,让靳熠觉得眼前是一片温暖的阳光,他沐浴在和煦的日光之下,被轻拂、融合。 他有些茫然,这就是爱吗? 封闭的心房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挣扎着,骚动着,像是要破土而出。 周惜雪没有躲闪靳熠的目光,主动提出自己的诉求。 “要换一套衣服。” 周惜雪这句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她想洗澡了。 虽然现在脚上的伤可能不方便她淋浴,但她也可以擦拭自己的身体。 靳熠沉默地站在周惜雪的身后,没有说话。 周惜雪又说:“我都快臭了。”语气似在撒娇。 靳熠这时幽幽开口:“不臭。” 周惜雪漱口的动作一顿,再次看向镜子里的靳熠,喜滋滋:“那我香吗?” 靳熠思考片刻:“香。” 他的答案再次让周惜雪意外。 不过,不用他说,她也知道自己身上肯定是香香的。 下一秒,靳熠补充:“像松鼠。” “松鼠!?”周惜雪顿时就要跳脚,“你才像松鼠!”你全家都是松鼠!网?阯?f?a?b?u?页?i??????????n??????2????.???ō?? 气急败坏的周惜雪也不需要靳熠抱了,洗漱完后自己直接走向书桌。 哪像是受伤的样子。 书桌上昨晚吃剩下的饭菜早已经被收拾干净,换上了热气腾腾的早餐。 周惜雪没理会靳熠,自顾自坐在书桌前开始吃东西。 靳熠脸上神色平淡,默默从卫生间走出来。 他并不知晓自己脑海里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松鼠。 不过,具体是什么似乎也无关紧要。 或许是那日他躺在七叶树下的草坪上,清风徐过,旁边有不知名的小花面对着朝阳,明明那么弱小,却肆意绽放。 他难得觉得十分惬意,正欲闭上眼时,从树上掉下来一只小小的松鼠砸在他的身上。 靳熠极其敏感,发现它受伤了。 金棕色的尾巴则耷拉着,耳尖时不时轻轻颤动,粉色的鼻尖也一并急促翕动。 它或许是想用前爪挠他,可前腿不自然地弯曲着。有趣的是,爪子上连同绒毛上粘连着暗红的血渍,一并沾染在了他的身上。 仔细看,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似乎蒙着一层水雾,炸开的绒毛也在簌簌发抖。 那么弱小的玩意,能活下去吗? 靳熠将这只小松鼠带了回去,将它关进笼子里,为它处理伤口,细心照料。 不多日,小松鼠恢复了生机。似乎是不愿意再待在笼子里了,用它的爪子在笼子里拼命挠着,发出沙沙的噪音。这个时候,他只需要投喂一颗小小的坚果,便能让它暂时安静。很快,它的腮帮子会被食物填满,鼓成两颗小小的圆球。 终于有一天,他选择了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将它带了出去。打开笼子,只一瞬,它便从里面窜逃了出来,尾巴掠过林间光影,消失不见。